第一百五十四章 換了P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2-19 02:47      字數:3522
  “那你多洗洗。”十裏說著就抱了一盤子的海棠花瓣進去,給她倒進了浴水裏,笑嘻嘻道,“多洗洗,洗的香香的。”

  常樂反應過來之時,十裏已經跑到了屏風後麵。長長一歎,雙手往浴桶上一搭,饜足地閉上了眼睛。

  這王府的唯一一點好,就是生活條件高了。

  “之前有聽說,咱們十三郡就是窮鄉僻壤,說咱們是野蠻人。今兒個一看,還真是,咱們簡直粗糙的不行……”

  十裏還在絮絮叨叨,將今天的所見所歎,一股腦的倒出來。

  十三郡是很糙了,而且因著地域關係,在住宅用具方麵應當算是偏胡風的。

  畢竟那邊的建築家居和圭都簡直不是一個審美的。

  ……

  接近晌午的時候,常樂不曉得他們懷王府晌午的飯是怎麽解決,便在飯點兒之前,湊到了柳成言那兒去。

  歸閣,前是湖,後是花草。

  簡直是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好地界兒!

  梯子在外簷,起居會客都是在二樓。

  家具簡單的不得了,到處都是仙氣縹緲的畫卷。

  毯子簾子被褥,一切能呈現刺繡的,用得都是雲紋。

  “都說時下最興雲紋,沒想到齋主也這麽愛追流行。”

  常樂推開兩扇長窗,清風自外吹進,帶著湖水的潮氣還有暖陽的熱氣。常樂對他的地界兒很是滿意,甚至有些牙酸,想要跟他換房子住。

  “碰巧罷了。”柳成言淡然一笑,正在替剛剛來的常樂泡茶。

  茶桌真是柳成言的標配。

  這套茶桌器具一看就華貴非常,馬車上的那套,哪裏配的比?

  常樂將他的房子繞了一圈後,大大剌剌地往他對麵兒一坐。

  一杯清茶正好放在她麵前。

  “齋主泡的茶就是香。”常樂盯著清亮幽綠的茶湯,很是享受,“齋主,你這兒晌午是吃些什麽?”

  柳成言袖遮自飲了一杯,聽她詢問,將杯子輕放,眉眼帶笑,星星亮亮的。

  “敢情,你是到我這兒蹭飯來了。”

  “哪裏是蹭飯,隻是順便,碰巧。”

  常樂笑眯眯地看著柳成言。再歎,這世上如何有柳成言這般的人兒?

  她來時,柳成言也才沐浴罷不久,身上清新的味道更是明顯。身上換了材質輕薄的儒衫,灑逸與儒氣相融,舉止溫文爾雅,莫不讓人心動。

  “看什麽呢?”柳成言發現她的失神,含笑調侃。

  “看你呢。”常樂托腮,盯著他一雙星辰般的眸子,隻顧著傻笑。

  伺候的何為驚地看向柳成言的反應,隻見他無奈淺笑,搖了搖頭,滿是寵溺。當即心生妒忌,氣惱地瞪向常樂。

  這個女人不是懷王的嗎?

  如何這般大庭廣眾地調戲他的柳公子?

  他得把這件事兒,告訴給懷王去!

  “瞧你瞧的,我都想修道去了。”常樂說這話的時候,還真是這麽想的,但說完,想法又變了。

  “你要是能潛心修道,那便奇了。”

  柳成言毫不客氣地刺破她的想法,扭頭看向何為。

  “中午的飯菜,就按常姑娘的口味兒來罷。”

  何為心底裏不情願,表麵上還是很乖巧,站起來走到常樂麵前。

  “十裏,你知道的。”常樂朝十裏遞了個眼色。

  按你想吃的來點。

  十裏立懂,忙道:“我來跟你說。”

  二人退了出去。

  無澤本就在外麵,屋子裏就隻剩下常樂和柳成言兩個人。

  “齋主果然是個好人。”常樂嘻嘻笑道,“齋主在這兒住了多久了?”

  “三、四年罷。”柳成言想了下,算出個大致的日子。

  算罷,神色有些落寞。

  “你跟懷王跟了那麽久?”

  常樂咂舌,念到之前聽說他是要考取功名入仕的。

  柳成言一看,就是那種學富五車之人,考試什麽的應當是不成問題。

  若真是有心考入仕途,那也早該考上了。

  “齋主,你參加過科考嗎?”

  柳成言頓了一下,苦笑。

  “道士,是不得參與科考的。”

  常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第一回,瞧見柳成言臉上露出別樣的情緒。

  落寞、無奈、遺憾、失望……

  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種情緒。

  恍惚間,他又收斂了情緒,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的笑。

  修道之人也非都是灑脫,隻不過他們有著很強的自律心,盡數自己看開了而已。

  難怪,當初她開學堂之時。柳成言很支持,而且不遺餘力地幫忙。

  她隻當是柳成言這個人素來好善,人好罷了。

  如今看來,是因為其中還寄托著一份願望在的罷?

  他是道士不能參加科考,那些乞童也因身份不能參加科考。

  自有同病相憐之感。

  “治國安邦這種誌向,也不一定隻能靠當官來實現嘛!”常樂安慰,“像咱們這樣,沒事兒賣賣書冊,掙了錢充交國庫稅銀,也是對國家有貢獻不是?”

  柳成言被她的話逗笑,心中陰翳掃去大半:“是,姑娘說的很有道理。”

  “你去丞相啊什麽的府裏當幕僚,豈不是更能讓自己的策略被使用?”常樂轉了轉杯子,“跟著懷王這個閑散王爺,能有個什麽用。隻能跟著一起遛鳥看戲,過著養老的生活。”

  “此中道理,你不知曉也不必多想。”

  柳成言出言,阻止她再往別的地方亂想,她就每日無憂無慮地畫小黃圖,就挺好。

  “你不讓我想,我就不想。我也不想參與些爭爭鬥鬥裏。”

  常樂很是從善如流,眼睛裏卻是冒著精光。

  “不過,我還是想多嘴問一句,懷王為什麽這麽受聖上寵愛啊?他們之間的關係,該不會是……”

  眼見著常樂的目光越來越猥瑣,思想越來越危險,柳成言左右是沒拿著扇子,不然一扇子就敲上去了。

  “你想的倒是挺多,也什麽都敢想。”

  常樂吐了吐舌頭:“這不是被你們影響的。一天天都不正經,不檢點。”

  柳成言難得地嫌棄瞥了她一眼:“是我們不檢點,還是你的心思跟人不同?”

  “都有。”常樂樂嗬笑道,“你還沒說呢,他們是不是那種關係?”

  “自然不是。”

  懷王受聖上寵愛的事兒,其中原因,也不是什麽秘密,柳成言便與她說了。

  懷王的母妃原是先皇最寵愛的沅貴妃,聖上的母親原是皇上的皇後,早逝。

  皇後一亡,先皇身邊隻有沅貴妃,加上小人讒言,打算將太子廢了。扶沅貴妃為新後之時,將太子之位傳給懷王。

  後來沅貴妃不幸亡故,先皇更加疼惜懷王,意誌堅決地要換太子。

  懷王拒絕,先皇不依。

  為此,懷王借著為沅貴妃守孝的名義,去道觀裏躲了三年。

  三年之後回宮,成了個風流紈絝,變得扶不上牆。

  由此,先皇隻好作罷,盡心讓人輔佐當今聖上。

  “道觀?”常樂抓住了個不一樣的關鍵詞,“莫不是齋主你在的玄靈觀罷?”

  柳成言似想到什麽樂事,抿唇含笑,猶如春風拂麵。

  “正是。”

  “快,說出你們之間的故事。”常樂的八卦興趣盡數湧上,激動地想拍桌子。

  這對CP,她當真是沒站錯。

  柳成言瞧出她的意圖來,立馬封口不言。

  “你不是問聖上和懷王的關係?怎麽又換了方向?”

  常樂一臉姨母笑。

  “還問他們做什麽,我站你和懷王站定了,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

  “當真不想聽?”

  柳成言再確認一遍,那模樣似乎堅信常樂會反口。

  果不其然,知常樂者莫若柳成言。

  “聽聽也可以。不過你想說嘛?說懷王和另外一個男人的事兒,你不會不開心嗎?”

  柳成言假笑:“不會。”

  常樂故作失望。

  “那你繼續說。”

  無論如何,關於兩個男人的八卦,她是一點都不想錯過的。

  “按理說,懷王和聖上是競爭關係,聖上怎麽就這麽寵懷王了呢?”

  柳成言抿了口茶,笑的意味不明。

  還好他這個人比較開明,不然她的這些彎彎繞繞,任哪個男子聽了都得羞惱得火冒三丈。

  他給常樂說些事情,也是怕她什麽都不知道,日後橫衝莽撞,惹了事兒便不妥了。

  特別,以後她接觸皇室人的機會怕是不會少。如果按照懷王現在的想法趨勢來看的話。

  “因為,聖上從一開始就知道……”

  知道沅貴妃向佛,根本無意爭皇位。就連自小教導懷王時,都告訴的是,他以後要如何輔佐君王。

  將懷王培養的出類拔萃,卻常常帶著他禮佛。

  為的就是,他有能力輔佐君王,但是對皇位的心思沒那麽強。

  先皇後薨後,沅貴妃對聖上也一直很好,可以說比懷王這個親兒子還好。

  後來無論是懷王去道觀,還是歸來風流成性,更甚為了避開黨爭,從不願參政。

  這些,聖上都知曉。

  懷王已經失去讓步了那麽多,聖上自然是良心所致,想要多加補償。便各種縱著懷王的性子。

  “我的天。”

  常樂聲音嗚咽,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一條手絹兒,竟自顧地抹起了根本沒怎麽有的眼淚來。

  “他們兄弟倆怎麽可以這麽甜?怎麽可以這麽互寵?老夫的一顆少女心都要化了。”

  柳成言仿佛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表現,無動於衷,甚至有些想笑。

  “齋主,真的,你再不說說你和懷王的事跡,我就翻牆了。我怕是站不住你們這對兒了。”

  “那你便換了罷。”

  柳成言雲淡風輕地勸了她一句,口幹地飲了半杯茶。頷首間,眼底露出幾分惆悵與冷淡來。

  她隻用知道這些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