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神秘女子送行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2-13 05:31      字數:3497
  最前麵的馬車華蓋綢壁,簷角青銅鈴鐺鈴鈴作響,車型之大不比一般,裏麵設有案塌熏香一類,就像個耳房。這是懷王所在。

  常樂也換了一輛附隨性質的馬車,裏麵設施與懷王的馬車差不多,但是整體形製小了不少。而且垂著一層層的幔簾,弄得香軟旖旎,活生生是個女子閨房。

  若非說有特別的地方,就是給她準備了白紙畫冊和八歸齋出品的炭筆。

  最後麵的兩輛馬車便是放隨行物資的。

  說是簡單,是因為懷王帶的東西也確實不算多的,兩輛馬車就容下了。

  說是豪華,這陣仗車行所用,處處透著奢侈。

  常樂和十裏兩個人待在馬車裏,想到這一路長途跋涉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常樂就將守坐在馬車車轅上的無澤也喚了進去。

  因為十裏的不待見和無澤自己性子冷淡的原由,他便坐在邊角,一個人靜靜發呆。

  常樂將將準備在車上睡一覺的時候,馬車有了要停下來的意思。

  果真,沒多會兒,隊伍停了下來。

  “阿常,有個女子上了懷王的車。”

  一直趴在窗口偷窺外麵的十裏,突然跑到常樂跟前兒匯報外麵的情況。

  常樂把剛剛蓋上的被子一掀,跳下軟榻,趿拉著繡鞋就走到窗戶邊兒。透過打開的窗戶,還真看見一頂粉嫩的小轎子落在懷王那輛主馬車的麵前。

  上麵的主人應當是進了主馬車。

  “阿常,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十裏很是好奇地征求常樂意見。

  “走,去瞧瞧。”

  常樂的八卦之魂燃燒了起來,掀開重重幔簾就往外走。靠近門邊的小椅子上,無澤正坐在那裏。

  無澤先起身,將車門給常樂打開。

  那頂粉紅到不行的小轎子,一瞧裏麵躺著的就該是個美人兒。

  不過,定然不是什麽正經的美人兒。

  “懷王這是不舍得哪個狐狸精了?”

  如果可以,十裏很想看透這輛馬車,瞧瞧裏麵呆的姑娘是什麽模樣。

  常樂順腳踢了塊兒石子,手裏晃悠著扇子,昂首挺胸地大步晃悠。企圖借此告訴那些防守的侍衛,她是光明正大地偷聽的。

  那些侍衛隻往她那兒瞧一眼,觸及到她手裏的折扇,身子便定住了,乖乖地做個木頭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懷王是在裏麵跟人恩愛,他們犯不著為此去阻攔常樂。到時候爭執起來,沒準兒還打擾了懷王的興致。

  常樂繞著主馬車轉悠了一圈兒,也沒聽見什麽奇怪的動靜。

  正好站在馬車門口的時候,她這才猜到來這兒的人能是誰。

  她剛想甩頭就走,馬車門被人打開。

  開門的竟是柳成言。

  常樂不禁皺眉。

  懷王怎麽能把柳成言留在裏麵?

  齋主要是長針眼了,懷王賠?

  柳成言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這裏,瞧見她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微微一笑,正如清泉沁人。

  他後麵,懷王讓著個貌美冷清的女子出來了。

  可巧,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常樂猜到的那位。

  風雪樓的如霜。

  今兒個外出,如霜身上穿的衣裳也不見多,仍舊是一層薄紗輕輕地披在身上。

  因著她矮身出車馬間,衣襟滑至肩頭,露出半截兒白皙的鎖骨和臂膀。如此場麵,配上她舉手投足的懶軟,加上眉眼間自帶的美豔,任誰瞧著也丟了半個魂兒。

  “真好看!”十裏在常樂耳邊低聲呼了一句。

  常樂瞥眼,十裏的眼睛都直了。耳邊還有細微地咽口水聲。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餘光落在如霜身上挪不開。

  “當真是有人捉奸來了。”

  如霜踩著階凳,揮袖整理著外衫,惹得迷香隨風撲人鼻。她嫋嫋娜娜地下得車來,聲音冷淡如初。

  常樂不止一次地想說,如霜這清冷的氣質應當是一身白才對。她這每每都是豔麗照人,每次接觸都覺得,總有哪裏不對勁的樣子。

  不過,她這樣子,和懷王站在一同確實是天打雷劈的一對兒。

  “哪裏是捉奸,隻是瞧著馬車停了,就下來轉轉。”常樂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瞧著懷王笑得意味深長,“沒想到,懷王這麽快。”

  懷王聽懂她說的話,也不生氣,眼裏藏著笑。

  “若不趕緊出來,讓你在車外麵一圈圈的轉,豈不是顯得太過分?”

  她剛剛繞馬車的動靜兒有那麽大嗎?

  常樂白了一眼,摸了摸鼻尖兒。

  “你們繼續回去嘮,我回去睡會兒。”

  臨走,忽然回頭,瞧著柳成言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齋主,要不去我那兒坐坐,將這兒讓給他們?”

  “你不是要回去睡覺?”懷王沉聲,在柳成言之前開口。

  柳成言在懷王掃過,哭笑不得地抿唇淺笑。

  “齋主去,我自然就不睡了。”

  常樂滿是討好地看著柳成言。

  每每麵對柳成言,常樂便難以管理自己的情緒。

  心裏永遠都是粉絲遇見偶像的澎湃之情。

  對此,她照樣百思不得其解。

  柳齋主到底是哪兒來的絕世大寶貝,讓人想掏心掏肺地往過靠,讓人不知不覺地就拜倒在他的飄飄長衫之下。

  懷王將扇子一展,目光幽幽轉向。再次麵對如霜,甚是有禮。

  “你也早些回去罷,時候不早,本王也要趕路了。”

  如霜目光幽深,帶著絲絲哀怨看向常樂。沉了會兒,這才滿目擔心地開口。

  “不知懷王何時能回來?”

  “看情況罷。”

  如霜似乎是歎了一聲,蘭花指捋了捋團雲紋的對襟。幾步上前,伸手替懷王理著根本沒亂的衣襟。

  常樂挑著眉,靜靜悄悄地看著他們二人膩歪。

  風流王爺多情女,好一場離別大戲。

  “這回育國人動作如此之大,聖上應當不會再忍著了罷?”

  如霜傾身,趴在懷王的耳朵上用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話低喃。

  懷王勾唇一笑,也俯首,在她耳邊輕聲笑道:“你還是收了發國難財的心罷。”

  “我也想收心,可身不由己呀。它要是找上門兒,我終不能拒之門外不是?”

  如霜臉上露出一絲故作的諂媚姿態,悠悠起身。

  兩國交戰一事,在如霜看來,是躲不掉了。

  他們二人的交頭接耳,莫不親昵,就差個離別深吻了。

  周圍的人都是懷王的人,似乎已經司空見慣,沒有半點的異樣。

  常樂愣是咂舌半晌,暗道到哪兒都能被人秀一臉,被人喂一嘴的狗糧。

  不過,對於這種場景,常樂其實也早就習慣。每次遇著,她都是稟著自己的理念。

  既然人家要秀,那自己幹嘛不光明正大的看?

  常樂還有些期待。

  他們倆啥時候能啃起來。

  如霜餘光從看好戲的常樂麵上掠過,心中疑惑兩下。抬眼與懷王深情凝視,眸子裏盛滿了多情女子的惆悵。

  “懷王,可千萬莫忘了奴家。”

  聲音真是悲戚。

  常樂挑眉暗嘖,如霜不愧是花魁,她若真是膩歪起人來,十隻狐狸精都趕不上。

  “本王忘了,也會有人記得你的。”懷王意有所指,瞧了眼遠方半陰沉的天,沉吟道,“山雨欲來風滿樓,早些回去罷。”

  如霜盈盈一拜,退了。

  坐回她那頂香噴噴,粉嫩嫩的軟轎子,由著轎夫將她往回抬。

  “還以為你們要兩眼相看,無語凝噎呢。”常樂冷不丁地補了一句,滿是八卦朝懷王挑眉,“你怎麽不把人家一塊兒帶著進都?路上還有些情調。”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懷王微微偏頭,言語毫無深情的意味兒。

  “這才剛出城便有姑娘,齋主,你還是到我的車上去罷。”

  常樂忽略懷王,盛情邀請柳成言。

  她在城門的時候就想這麽幹了。但是礙於幾位當官的在場,懷王直接將柳成言領走,她也不好意思當麵搶人。

  現在正是搶人的好時機。

  “是不是沒有人告訴過你,成言是修道之人?”

  懷王忍不住出聲,挪了半步,硬生生擠進常樂的視線裏。

  常樂十分給麵子地偏了視線:“這還用說嘛?齋主這風度,這氣質,一看就知道是修道之人,還是已經成了半仙兒的。這世過了,當是要功德圓滿升仙的。”

  這彩虹屁,常樂是張口就來,完全不用打草稿。

  懷王算是開了眼。

  這世上還真有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說到這個,齋主,你要是真的成了神仙,肯定還會知道關於我的小秘密。”常樂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頭,“到時候,我可全仰仗齋主幫忙了。”

  這話越說越離譜。

  柳成言似是而非地含笑,像是聽懂了她的意思。眸子清澈地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

  常樂對此,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柳成言向來如此,仿佛能洞悉一切,處變不驚。

  呃……

  除了上次在礦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這種毀人設的記憶,作為一位忠實的腦殘粉會自覺地在第一時間刪除粉碎的。

  常樂也是驚詫,柳成言能聽懂她的意思。

  沒準兒,齋主是真的能通靈,知道她是穿越而來的呢?

  “日子都還沒活好,就想到了身後事,想的還真是遠。”懷王一聲輕歎,像是知道常樂不會配合搭理他,自顧自地踩著凳子往馬車裏回,“成言,咱們該走了。”

  對於常樂這性子,懷王算是明白了。要做什麽就直接做,不能給她一點轉圜的餘地。

  柳成言自然是聽懷王的,身子心上都是要往懷王跟前兒去的。

  表現的不能再明顯。

  常樂很是心痛地看向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