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2-01 03:38      字數:2190
  <b></b>常樂隻覺得世界都灰暗了,然而小廝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見禮之後便把她帶上了樓。

  常樂踏過門檻,就見方才的書生緩緩走過屏風。

  離得更近了,就越覺得他清瘐挺拔,著實是好看得過分。

  然而有性向隔離,這美人能看不能吃,常樂簡直想淚灑黃浦江。

  美人薄唇微揚,輕輕緩緩地開了口,“我喚柳成言,姑娘……”

  話到一半,又注意到常樂頭上的婦人髻,稍稍一頓,才又接上後半句,“夫人便是近來賣畫作畫之人?”

  常樂心下一跳,連忙搖頭,“我隻是賣畫,卻不作畫。”

  “夫人說笑了,”柳成言淡笑,目光輕飄飄掃過她的右手,“若不作畫,指上又怎會有作畫的痕跡?”

  常樂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洗掉手上用了炭筆的汙漬,連忙背過手,“這……”

  好在柳成言並沒有過多糾結,笑著轉移了話題,“夫人近日風頭出得太大,已經被一些人盯上了,這生意要單獨做下去恐怕很難,最好還是找鋪子合作,寄售販賣。”

  常樂眉梢一動。

  這一點她也想到了,她和十裏這樣下去顯然不長久,不說惹人眼紅,光是她倆的身份就是個麻煩。

  談到正事,常樂也立刻肅了神色。

  美人可以再看,錢卻不能遲賺。

  她微微沉思,“你說得對,但我這是小本買賣,若是掛在鋪子寄售,恐怕根本掙不到多少錢。”

  柳成言卻笑得輕鬆,“夫人若是願意,也可以掛在我這裏,我照舊每冊給你一兩的價錢,如何?”

  常樂一愣,詫異地抬了頭,“那你賣多少?”

  “二兩,”柳成言笑得溫和,“我這兒的這個,都是這個價。”

  常樂倒吸了一口冷氣。

  暴利啊暴利!

  她感慨了一下,又很快鎮定下來,“條件呢?你給我這個利潤,應該不止這一個條件吧。”

  畢竟柳成言大可以不告訴她這一切,直接壓價騙她簽合同,她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柳成言眸底掠過一抹讚賞,稍稍高看了她一眼,“實不相瞞,我對夫人作畫的工具頗有興趣。”

  常樂眉梢一跳,心道果然。

  “可以。不過這目前是我獨有的法子,若是齋主想借此牟利,就得算我技術入股,利潤也得算我一份。”

  柳成言折扇輕揚,“自然。”

  他看著一身清正,否則也不會提出讓利。

  常樂便沒有再多想,幹脆解釋,“我用的畫筆乃是柳枝燒製而成的,用起來手感比木炭要好很多,而且也新鮮。齋主不妨燒製柳枝炭筆,加以包裝,讓人看不出材料之後再售,起初或許艱難,但日後必成潮流。”

  隻是目前,這當然還隻是空談。

  常樂見柳成言依然神色淡淡,連忙補充,“我也不是空口胡說,不如這樣,日後齋主賣這柳炭筆時若有任何問題,都可尋我,我必盡全力幫忙。”

  柳成言輕緩一笑,“好。”

  “哎?你答應了?”常樂一怔,她原本以為還要費不少功夫來著。

  柳成言眉眼含笑,“這本就是柳某的目的,夫人無需擔心。”

  這柳條炭筆確實新鮮,看常樂的表情卻好似稀疏平常。

  倒是讓他一時好奇,這位夫人腦子裏到底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柳成言輕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日後還需合作,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

  常樂頓了頓,“阿常。”

  柳成言點頭記下,目光巡過常樂的打扮,有些好奇,“夫人既已嫁作人婦,為何還要出來……賣這種書冊?若是他日事發,你的名節注定不保,輕者休棄下堂,重則喪命。”

  常樂垂下頭,低低開口,“夫君已死,我如今寡居,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叔姑,還有一雙年幼的兒女名節一類的,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柳成言撫扇的動作一頓,疑惑地輕輕顰眉。

  看她穿著談吐不像是普通百姓,可附近……有這麽慘的富貴人家嗎?

  常樂卻不管他怎麽想的,很快提出了告辭。

  畢竟時間不早了,若是十裏回去了見不到她,怕是要著急。

  柳成言自然沒有多留。

  常樂手裏捧著柳成言給的定金,立馬當機立斷地買了一大堆烤雞燒餅之類的吃食,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十裏正急得在院子裏團團轉,一見她進來,立刻紅著眼跑了過來,“”夫人您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

  “出去了一趟,談了個大買賣!”常樂笑著將前因後果給她講了一遍,待聽到她編的瞎話,十裏嚇得臉都白了,“夫人您怎麽能跟人說自己喪偶呢?家主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扒了咱們的皮!”

  常樂一臉無所謂,“他棄我如蔽履,我不說一句喪偶,豈不是吃虧?”

  話音剛落,卻陡然想起一道尖銳的嗓音。

  “——姐姐你竟然說自己喪偶?!”

  常樂一轉頭,就看到佯裝震驚的花楚兒,和她身邊臉色黑如鍋底的張長修。

  常樂嘴裏的雞腿一噎。

  哦豁。

  十裏連忙爬起來,急急開口,“家主適才聽錯了,夫人隻是在說、說天氣真好!”

  話末,天邊突然打來一道驚雷。

  常樂……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我有耳朵,用不著你來說!”張長修麵色猙獰,一腳將十裏踹開,冷笑著看向常樂,“若不是聽下人來報,你同十裏時常不在院中,我還不知道,太守夫人的日子如此快活,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他一眼掃過桌上那些豐盛的吃食,臉色更加陰沉,“難怪你說我不曾給你榮華,原來是受了旁人的恩惠。”

  常樂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哪有人能接濟她們如此之久,還能讓她們大魚大肉地過得這般滋潤!

  越是深想,張長修就越忍不住的憶起常樂剛剛說的“喪偶”,腦子裏嗡地一聲響。

  他一把抓住了常樂的肩膀,不顧常樂的呼痛,目呲欲裂,死死逼視。

  “說,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