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我姐。”單景有一瞬間的慌亂，立刻說，“我相信她出意外不是因為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裏？你……是不是很委屈？”

  盛煙這才正眼看單景，看了幾秒沒看出個所以然。

  “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單景完全沒想到盛煙會來這麽一句，受傷的眨了眨眼，“盛煙，我……”

  盛煙冷笑，嘲諷：“你們單家的家教有多雙標，單諾對我一口一個盛小姐，你一個比我小幾歲的人叫我盛煙。”

  盛煙原本是看在單景長得招人喜歡，又說相信她的份上，還和他說一句“讓開”。

  但是，他的一句“相信”換不了她多餘的耐心，尤其是，他還是單諾的弟弟。

  盛煙看到一輛空出租車，招手等停，直接坐進去。

  大概是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來自陌生人的溫暖，盛煙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眼被她甩在車外的單景。

  少年眉眼間帶著一股難過，像是受了什麽委屈。

  盛煙冷靜下來才想，為什麽單景開口就說相信她呢？

  所有人都不相信，怎麽這麽個不認識的大男孩就說相信呢？

  還問她是不是很委屈？

  委什麽屈啊，這種情緒最是沒用。

  有人寵的時候，才有資格說委屈。

  單景有些沮喪，在原地深吸幾口氣，調整好情緒返回住院部，這才知道，單諾又突發大出血，重新被送回了手術室。

  單景在手術室外隻看到了萬麗婉和自己父母，卻沒看到慕棲宸。

  他到處找了了一圈，最終在育兒室外看到了慕棲宸，恰好聽到慕棲宸問護士：“最早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我和孩子的親子鑒定。”

  慕棲宸看到單景，並沒有為自己才有了孩子就做親子鑒定的行為而感到心虛，甚至在原地和護士確定好時間，做好一切安排後，才給了單景注意力。

  慕棲宸看了眼單景，見單景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直接走人，打電話問：“人找到了嗎？”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慕棲宸的臉色更加難看。

  慕棲宸絲毫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仿佛之前在手術室專心守著怕出事的人不是他。

  現在單諾還在手術室，慕棲宸卻已經來確定親子鑒定的事情，單景大概已經明白其中的蹊蹺。

  “慕少！”

  單景追上去，被慕棲宸扔了個“滾”字。

  單景站在原地笑了聲，說：“剛才也有人對我說類似的話，不過比你客氣，她隻是叫我讓開。”

  慕棲宸頓步，看向單景。

  “你見過盛煙？”慕棲宸聽出單景話中的異樣——單景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提一句“有人”。

  單景沒有隱瞞，“嗯，她剛離開醫院了。”

  慕棲宸立刻讓月鬼查車，查盛煙的各種交通信息，很快得到答案：“老大，盛小姐買了回帝都的票，飛機在一小時後起飛。”

  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

  慕棲宸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

  單景這才問：“你和我姐是怎麽回事？”

  單景何等聰明，早在單諾第一次鬧著有流產的時候就看出了端疑，他年紀小，但是看事情通透。

  “去問你姐。”慕棲宸沒閑心應付單景，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看單景的眼神不再是不耐煩，而是危險，“你認識盛煙。”

  “是。”單景沒有隱瞞，“三年前，在她的個人音樂會上，我坐在VIP席位。”

  慕棲宸蹙眉。

  單景繼續說：“也許你之後也見過我。她的每一次畫展，我都去過。”

  “你喜歡她？”慕棲宸算是看明白了，“來向我宣戰？還是示威？成年了麽？”

  他看單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小雞仔，帶著嘲諷。

  慕棲宸沒有等單景再說話，叮囑保鏢把單諾生的孩子給看好，以防出什麽“意外”，他快速下樓，前往機場。

  至於單景到底是不是喜歡盛煙，慕棲宸沒有任何興趣。

  這些年，喜歡盛煙的人從來沒有斷過，從她高中開始，他就明裏暗裏解決了不少情敵，單景，他甚至還不屑於出手。

  去醫院的路上，慕棲宸接到了萬麗婉的電話，問他在哪裏。

  “去機場的路上。”慕棲宸說。

  “機場？小諾還在手術室裏躺著，你又要去哪裏？工作上的事讓手底下的人做，你立刻給我回來！”萬麗婉說到這裏，頓了頓，發現盛煙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見了，她有了猜測，“你該不會是去找盛煙了吧？”

  萬麗婉見慕棲宸沒有反駁，大怒：“慕棲宸，你立刻給我回來，不準去！你以為你去了能怎麽樣？她今天差點害死小諾和你兒子，我也扇了她一巴掌，你覺得你能追得她回來？你把她帶回來也好，我要她給小諾跪下道歉！”

  慕棲宸臉色一沉：“有問題您找月鬼，我先掛了。”

  慕棲宸打電話給留守家中的陳姨：“盛煙的行李還在不在？”

  “半小時前有人來替盛小姐帶走了，您……”陳姨猶豫了一下，“少爺，您跟著救護車離開後，我看到盛小姐手裏捏了幾段碎玉。”

  幾乎是一瞬間，慕棲宸的腦海中閃出了自己衝進客房時候的場景，隱約是聽到了什麽破碎的聲音。

  他似乎還……不小心撞了盛煙一下。

  撞碎了盛霽陽送給她的玉鐲。

  慕棲宸揉著額角，一陣頭痛欲裂。

  “開快點。”慕棲宸對司機說。

  司機為難：“先生，這條路過去都是限速四十。”

  大多數城市道路都是限速四十。

  慕棲宸擰眉，煩躁浮在臉上，顯而易見。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給自己定了一張最快趕往帝都的機票，又吩咐帝都的下屬到機場守盛煙。

  -

  盛煙到達機場沒一會兒，臨時改道火車站，買了一張蘇城的高鐵票，取了票之後拍了張照片給盛霽陽。

  盛霽陽回了一個“OK”。

  盛煙把自己和盛霽陽的信息記錄給刪掉，等待盛霽陽給自己安排的保鏢。

  等待檢票的時候，盛煙一直不動聲的往周圍看，試圖尋找盛霽陽給自己安排人，結果保鏢沒找到，反而看到一個眼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