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西州的人
作者:多腦魚      更新:2021-02-28 23:51      字數:4468
  張英在天上飛,他發現這裏不僅僅大地火氣極盛,人心中的‘火氣’也極盛。這裏的人們剛開始好端端的說著話,接下來就拳腳相加,破口大罵是常有的事情。

  此地之人,易怒,易動肝火。

  向西飛了幾天,張英取出二重傳音符給許珍茹傳話。

  “你好,你好,有沒有人在?許珍茹你在不在?”張英嚐試著給許珍茹發語音。

  良久,張英沒有得到回應。這應該還不在通訊距離內。張英收起傳音符,繼續前飛。

  飛了不久,他忽然看見地麵上有一個巨大的湖泊。而這巨大的湖泊上還冒著熱氣,形成一片煙霧彌漫的樣子。

  張英看了一眼,心中說:“這莫不是溫泉?不對,這麽大的湖泊,應該說是溫湖?”

  這麽大的溫泉湖張英還沒有見過,他飛到湖邊,伸手去摸了摸湖水。

  “好燙!”張英的手在湖中劃了劃,這湖水的溫度極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湖水應該有**十度,是實實在在的熱水湖。

  玩了一下熱水,手掌都被熱水燙紅。張英才將手從湖水中取出,這點溫度是燙不傷張英這樣的修士的。

  如此之高的溫度,自然會有大量的水蒸氣升起。這裏如此煙霧彌漫就解釋得通。

  就在這個時候,水霧中傳來一陣駝鈴的聲音,不多時,濃濃的水霧中出現一個牽著駱駝的少年。這駱駝背上有四個大水壺,顯然這少年是來湖邊打水的。

  張英處在濃霧中,這少年一時之間沒有發現張英。他來到水邊,先是從懷中取出幾個雞蛋放進湖裏,然後讓駱駝跪下,開始從駝背上取下一個大水瓢,開始將湖水舀入大水壺中。

  雖然一瓢一瓢的舀水很費時間,但是這少年顯然也沒有力氣扛著大水壺直接打水。他一邊舀水一邊哼起無名的小調,駱駝就這樣安靜的跪在地上,聽著少年五音不全的小調。

  “這位少年。”張英終於是開口說話,並從濃霧中走出幾步。

  “誰?!”少年一驚,將水瓢一丟,立刻從水壺中間抽出一把彎刀出來。

  張英帶著赤潮走了出來,而那少年看見張英帶著一頭猛虎,心中卻是暗呼糟糕,已經做好逃走的準備,希望這大霧能遮掩他的身形。

  張英輕輕鼓動法力,一陣旋風從他的腳下升起,旋風將周邊十餘丈的水霧一卷而空,露出一個十幾丈的無霧區。

  “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我隻是路過的修士。看見這湖有點意思,就下來看看。”張英攤開手,表示自己並無惡意。如果有惡意,這區區少年怎麽又是一個修士的對手。

  少年也想通了這點。他將彎刀收起來。一個修士要對付他,他拿著彎刀也是沒用的。

  “修士大人你好!”少年對張英鞠了個躬,繼續說:“我是附近的居民,我叫黃天虎。不知大人叫住我有什麽事?”

  你的五音不全讓我心情煩躁。張英心中這樣想。但是他並沒有這樣說,而是問道:“你來這裏取水是用來灌溉的嗎?”

  少年搖搖頭說:“不是,這水是用來喝的。這水太燙,灌溉不了莊稼。但是用來喝卻是極好的,自從喝了這水,我們村生病的人都少了很多。”

  那是當然了,多喝熱水你以為是玩笑話嗎?這裏**十度的溫度,裏麵的細菌病毒啥的都殺死了。

  這裏的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原理,隻是單純的從現實中總結出,喝這裏的水不容易生病,他們還以為是水的原因。

  這少年接著感歎:“這也多虧上天賜予我們這個大湖,給了我們神奇的湖水。”

  “上天賜予?”張英問了一句。

  這少年點點頭說:“是啊,我父親說,在他十歲的時候,天上忽然降下一塊巨石,一下就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那巨石有小山一樣高。但是第二天後,這石頭又消失不見了,我爹說他看見巨石飛走了。”

  巨大的石頭砸穿地麵,地下出現很多裂縫,熔岩和地下水趁機灌入,這才形成這溫度極高的熱水湖。

  這對少年而言隻是一個奇聞,但是對張英而言,這卻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飛石觀果然來到了西州!這就是證據。

  又和少年聊了幾句,少年也不知道更多的細節,張英一高興,就送了他一顆元氣丹。然後帶著赤潮飛走了。

  這少年拿著手中的元氣丹,口中念叨:“果然,遇見修士,不是福就是禍。這次是遇上好修士了。”

  飛到天上,不多時白羽也跟著飛回來。這鳥剛剛居然想在熱水湖中抓魚,這會她正在疑惑,這巨大的湖泊怎麽會沒有魚呢?

  白羽雖然有靈智,但是不代表她有常識。她的腦中,有水的地方就有魚。卻從來不管這水合不合適魚生存。

  沒有抓到魚,白羽雖然有點不開心,但是還是安靜的站在張英的肩膀上。

  繼續西飛。又飛了幾天。張英拿出傳音符給許珍茹傳音。

  “許道友?你在不在?我是張英。”等了一下,張英還以為這次也沒有人應答的時候,一個欣喜的聲音從傳音符中傳了出來。

  “是你張英?!你在西州?你怎麽來了?你現在在哪裏?”

  一連串的發問,顯示出許珍茹不平靜的內心。

  張英也回話:“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對了,下麵有一個城池,我去問問路。”

  “好的,你問出路就不要走動,我來找你!”許珍茹興奮的說。

  兩人說完,就停止了傳音。張英落下天空去問路。

  而在另一邊,許珍茹則是激動的抓住了萬龍的脖子,說:“是張英,他來找我了!”

  萬龍被捏住命運的七寸,他陪著笑說:“那真是太好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許珍茹放開萬龍,然後開始翻找自己的乾坤空間,她的胭脂水粉呢?

  萬龍趕緊遊開。他來到窗邊,窗外是一座噴射著火焰的大山。許珍茹的房間是建在一座石柱上的房屋,而房屋下則是流淌的岩漿。

  放眼望去,這樣的石柱還有很多,最大的石柱上有一座火紅的大殿,大殿門口寫著幾個大字‘金盞觀’。

  石柱與石柱之間有通紅的鐵鏈連接,也有不少修士在石柱之間飛行。

  另一邊,張英落在地麵的城池邊。城門上寫著幾個大字‘黃葉城’。他取出傳音符對許珍茹說:“我在的這個城池叫黃葉城。”

  對麵馬上傳來一個聲音說:“黃葉城是吧,那裏我去過,你在城裏等我就行。我幾天之後就到。”

  張英收起傳音符,漫步走進黃葉城。和其他城池不同,這城池最重要的是城中分布的八口水井。每一口水井邊都有人駐守。取水是免費的,入夜之後水井就會被封閉。這是為了防止別人投毒。

  西州盜匪眾多,以投毒的方式搶劫整座城池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一般而言水井都有人把守。

  除了水井,就是高高的城牆。海州那邊的村鎮和城市都是沒有城牆的,因為沒有必要。而這裏是必須要有城牆的,因為會有盜匪攻城搶劫。有城牆的保護比沒有城牆保護要好。

  張英帶著赤潮進入城池,雖然守門的兵士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沒有攔著他進城。

  黃土夯實的路麵,灰蒙蒙的房屋街道。這裏缺少綠色,但是卻有一種粗狂和蒼茫。路過的行人都是帶刀前進,就算是小孩子都有一把小匕首。

  因為天氣炎熱,這裏最多的商店是買賣飲品的,酒水都是冰鎮出售的。經常可以看見大漢坐在門口的方桌邊,就著冰涼的米酒聊天說笑,當然,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也是經常的事情。

  通常是打完一架,這打架的雙方就鼻青臉腫的互相扶起來,接著繼續喝酒了。

  看到這裏,張英若有所思。他們的怒氣是被抽走了。他們這些人的怒氣來得快,消散的也快。因為有人在操作這些怒氣。

  因為神魂的強大,現在張英也能感受到這種變化。不用說,能抽取別人怒氣的,自然隻有和尚了。

  隻是他在城中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這裏有寺廟。

  沒有寺廟,這些和尚怎麽吸收怒氣?人的情緒之氣衰減是非常嚴重的,出了幾十裏,這些情緒之氣幾乎都消散幹淨了。

  張英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些和尚是怎麽做到的。

  在街上尋了一圈,張英找到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住了進去。

  也沒有小二前來迎接,隻有一個胖大媽在櫃台後麵對他招了招手。

  張英帶著赤潮前進。這大媽問道:“住店?”

  張英點點頭。

  “住店要守規矩。打壞東西要照價賠償,不想賠償就去外麵打。後廚有熱水,隨時都能供應。後廚有食材,隨時可以供應。”

  這規矩聽的張英一頭霧水,他說:“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熱水要我去打?”

  這胖大媽打量了他一眼說:“不是本地人吧。這裏就是這樣,小二和夥夫經常出去打架,不一定能招呼上你。自己動手總比等他們來的方便。”

  “還有,養老虎幫著打架也行,但是老虎傷人吃人你可是要負全部責任的。”大媽瞟了一眼赤潮說道。

  一人一虎兩人神通不顯,修為不現。這大媽也看不出一人一虎是築基中期修士,最多以為張英是一個小修士。正經的高級修士誰會住客棧啊。

  這個時候,白羽從外麵飛了進來。她落在張英的肩膀上,輕輕的梳理自己的羽毛。

  這大媽皺了皺眉頭,說:“你怎麽又是老虎又是鳥的?這麽多動物可是要加錢的。”

  聽見這話,赤潮還沒有什麽反應,白羽不開心了。她展開翅膀威脅性的‘咕咕咕’幾聲,然後就等著赤潮翻譯。

  赤潮不想嚇到這普通人,他現在將自己當成一隻普通的老虎,並沒有理會白羽。白羽一下就急了,跳到赤潮的頭上開始‘咕咕咕’叫個不停。

  這個時候,門外進來兩個大漢。這大漢一進門,就聽見那大媽冷嘲熱諷的說道:“喲,這不是我的大廚和小二嘛,這打架回來了?”

  那兩個漢子一聽,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後廚,而另外一人可能是小二,他隻能賠笑說:“姐,兄弟有難,我這不是去幫襯一手嘛。姐夫也是急公近義。”

  ‘啪!’這胖大媽忽然對著桌麵一拍,雙眼一瞪,口中大罵:“少給我嬉皮笑臉!都去打架了,這生意還做不做?你們兩個,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你們想喝西北風嗎?”

  這一刻,胖大媽氣勢全開,這漢子一下就被噴得頭低低的。

  在外再狂野的漢子,也要遭到家中母老虎的訓斥啊。

  “還愣著幹嘛?還不帶客人去客房。”最後胖大媽一聲怒吼,這漢子急忙對張英說:“客人這邊請,我帶你上去。”

  離開幾步,張英笑道:“那人是你姐姐?”

  這漢子點頭說:“可不是,親姐姐。”

  “所以那廚子是你姐夫?”張英又問。

  這漢子點點頭。

  哦,這是一家家族生意。老板娘是掌櫃的,老板是掌勺的,弟弟是跑堂的。

  將張英帶進客房,這小二熟練的說:“熱水在後廚,早晚都有,從不間斷。如果我不在,還勞煩你親自去取。這窗戶就不要打開了,有時候會飛來石子和磚瓦。就算沒有這些東西,外麵也灰大。”

  “還有就是不要在客棧內打架,不管打輸打贏,都要賠償損壞的東西,沒必要。真的忍不住,就在街上打吧。”

  他瞄了一眼赤潮,繼續說:“年輕的時候,我也養過一條狗幫著打架。後來養著養著,那條狗化妖了,然後就跑了!虧我平時對它這麽好。”

  “不過我還是不建議帶著老虎去打架,老虎下手沒有分寸,容易鬧出人命。上次隔壁街的二愣子就是養了一頭獅子咬死人,現在帶著獅子跑路了。也不知道在哪裏落草為寇。”

  他想了想,說:“指不定現在就被哪個修士給剿滅了。”

  張英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有點啞然失笑。這小二倒是挺自來熟的。

  張英取出一小塊銀子給他,他瞪大眼睛問道:“客人可是要買什麽?如果是吃飯,飯錢在結賬的時候一起算的。”

  張英笑道:“不買什麽,就是看你順眼,給你的打賞。接著把。”

  這小二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他連忙喜滋滋的接下,想了一下還是說:“我怕我等下沒空,我先幫你將熱水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