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

  “大濕請坐。”

  “多謝施主。”

  兩人入座。

  “大濕稍等，我去給您沏壺茶。”林凡不敢怠慢。

  “不必客氣。”圓通和顏悅色：“都說佛度有緣人，老衲看與施主倒是挺有緣的。”

  “是、是，真是猿糞啊。”林凡連連點頭，笑問：“對了大濕，您老會算命嗎？”

  算命？

  是把自己當江湖術士了？

  忍！忍！忍！

  圓通嘴角硬是擠出一抹笑容：“命由天定，施主何必自擾。”

  “大濕說得是，就是近來晚生感覺有些心亂。”

  “施主是有些迷茫嗎？”

  “迷茫！特別的迷茫！”

  “我佛向世人傳教佛法，正是為了引導世人，不再迷茫。”圓通笑問：“不知施主有何迷茫？不妨道來？”

  “說來真是無奈，晚生一直都束縛在一個地方，心裏苦惱著不知該如何走出去？”林凡歎道：“可我又在想，當有朝一日，我能走出去的時候，又能做什麽？我感覺我的人生是一片迷茫，毫無方向。”

  “至於你的人生，在你無法選擇的時候，那就讓命運來選擇自己的人生。”

  “懂了！大濕就是大濕，三言兩語，便讓晚生醍醐灌頂。”

  林凡豁然開朗。

  “施主悟性極高，若能入我佛門潛修，假以時日，必可修得大乘佛法，造福世人。”

  “大濕說笑了，都說佛門講究六根清淨，晚生俗事繁身，絕非佛門之才。”

  “難道施主還有其它煩惱？”

  “煩，特別煩。”

  “施主為何煩惱？”

  圓通無法看透林凡，一直都在忍氣試探。

  “大濕，您相信嗎？別看晚生年紀輕輕，可我都足足活了上千年了！”林凡苦歎。

  上千年？

  吹牛也不打草稿，一個煉氣境武者又怎能活上千年？

  “施主，你真有千年之齡？”

  “很難相信是吧？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林凡搖頭輕歎：“別人都是越活越老，而我卻是容顏不變，不老不死，感覺人生漫無邊際，聊生無趣。”

  越活越老？

  圓通臉色難看，這是變相來羞辱我這老頭子嗎？

  “壽由天定，施主是洪福齊天。”圓通笑歎：“世上苦求長生之道，迷失本心，施主竟承福天壽，乃是世人所願，施主又何必自擾？”

  “可我真的很迷茫，千年以來，栽花種草，修身養性，無欲無求，經過歲月風霜的洗禮，除了給我留下一副英俊的皮囊，並無任何的人生意義。”林凡一臉苦惱。

  英俊的皮囊？

  圓通嘴角抽搐，怎麽有那麽不要臉的？

  “佛門，在於修心，施主修心千年，難怪會有那麽高的悟性。”

  “哪有什麽悟性，我都快愁死了。”

  “施主為何而愁？”

  “我就納悶了，我就一個活了比較久的凡人，可外麵一個個見到我非得說是什麽上仙？一個個都是那麽的崇拜我，敬仰我。”林凡感歎道。

  你夠了！

  圓通表情難受，見過不要臉的，就是沒見過那麽不要臉的。

  “大濕，您怎麽了？”

  “沒事，施主繼續說。”

  “更愁的是，奉我為上仙就算了，就連一個個金枝玉葉的大美女，也是一個個侍奉於我，甚至對我投懷送抱，敢情都差點要跟我生猴子了呢。”

  “臥槽！”

  圓通被打擊的都快爆粗了。

  “大濕，我真的很煩，我就是一介凡人，為何一個個都要敬我，懼我，甚至是愛我。”林凡歎然道：“我真的很苦惱，感覺這一切來得太不真實了，還望大濕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

  圓通老臉赤紅，你這還需要指點嗎？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可林凡這話，信嗎？

  圓通當然是不信，明顯林凡就是在吹牛皮。

  問題是，這也太氣人了。

  想他活了幾千年，至今還是根單吊子呢。

  不由，圓通手裏現出一枚雞蛋，朝地上滾了滾。

  林凡一愣，似有所悟：“大濕的意思是，要我像這顆雞蛋一樣，活得要圓潤些，一切順其自然嗎？”

  無恥！

  太無恥了！

  圓通氣得麵紅耳赤，不知道老衲是叫你滾蛋嗎？

  見圓通表情怪異，林凡弱弱道：“大濕，難道是我悟性太低，沒有領會大濕真意嗎？”

  “阿彌陀佛，出家之人，勿躁勿怒。”圓通心裏堵得慌，得梳理悶氣。

  好吧！

  這個自戀狂不用再試探了，就是個有嚴重幻想症的白癡。

  若非不屑與凡人計較，不然圓通都氣得想一巴掌拍死林凡了。

  “大濕，怎麽了？是晚生哪裏說錯了嗎？”林凡又問。

  “不是你錯了，是老衲錯了，阿彌陀佛。”圓通克製著情緒。

  “錯了？大濕有哪裏想不開嗎？”

  “你…”

  圓通一臉憋得難受。

  冷靜！

  要冷靜！

  一個凡人而已，不能較真，不能失了身份。

  對了，要辦正事。

  也許林凡是在刻意迷惑自己？

  想起村裏彌漫的死氣，圓通滿臉正色的問道：“小施主，其實在老衲路過此地，感覺村裏四外似乎遊離著邪穢之氣？”

  邪穢之氣？

  林凡一愣，歎道：“大濕又說到我的煩惱之處了？”

  “小施主似乎知情？”圓通眼前一亮，總算問到點了。

  “原本我們村子一向平靜安寧，可近來總是有些邪魔鬼怪來犯，搞得村裏上下一片恐慌。”

  “邪魔鬼怪？”

  “是啊，昨日村子遭來許多的僵屍呢，別提有多可怕。”

  “僵屍？”

  圓通若有所思，難道是冥教武屍？

  “不知是哪位高人？為你們村子解救了這場危機？”

  “哪有什麽高人，是我與村裏的獵戶們團結一心，才消滅了那些僵屍。”

  “你？”

  圓通嚴重懷疑。

  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消滅冥教武屍？

  就算真是經手於林凡，那必定是暗中有高人相助。

  而這位高人，很可能就隱藏在這村子中。

  沒錯！

  林凡隻是一個傀儡，在這村子絕對隱藏著得道高人。

  這位高人，才是圓通要找的正主。

  “阿彌陀佛，於我佛教，眾生平等。雖為死物，但也是不幸受難者。”圓通輕歎道：“難得你我有緣，老衲願意開壇設法，超度亡魂，洗滌惡瘴，還你們村子一片清寧。”

  “太好了，真是太感謝大濕了。”林凡驚喜不已。

  自從武屍來犯，林凡心裏不是踏實，村民們也不是安心。

  要是有高僧作法的話，就能求個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