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再一次聲淚俱下。

  “說重點，是因為什麽事情棄養。”這縣官可是一點都不因為對方是老頭子而說話更親切，周青青似乎能感覺到，他審兒子兒媳的時候，會更加的嚴厲，不是，這樣大家就會怕他嗎？還是怕大家不說實話，所以就這麽嚴這麽凶？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吧，嗚嗚嗚。。。”周海華就這樣，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你問我，你問我我就哭，反正他們都說人老了就會像小孩一樣，你們沒老成我這樣，也不好笑話我。

  “周李氏，你兒子兒媳為何棄養你們？”縣官看老頭子問不出什麽來，於是問另一個。

  “回大人的話，主要是還是覺得我們不能做事，也賺不了錢，兩張嘴還要吃飯，他們負擔也大，我內心也能理解，隻是沒有他們我們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今天來這裏也隻是為了往後不至於餓死。”

  周李氏也不說出原因來。

  其實真的很多不孝子不管父母確實是沒有那麽多理由的，就是嫌棄，就是覺得負擔，所以問不出具體的事情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是有時候有具體事件，那麽審問的方式就會不一樣。

  周海華的兒子跪在那裏，嘴角有不明所以的笑，這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父母，竟然是青天白日，在公堂之上，睜眼說瞎話，真的是自己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

  既然兩個老人都不說出具體的事情來，那問他們也是沒有用。

  在公堂之上，人性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極度的自私，有的是至親撕破臉，有的是好友斷了義，就是各種撕逼的戲碼。

  “周業，你剛才說，確實是有棄養你父母？你知道不知道，這是會入罪的。”

  周青青撇了撇嘴，父母沒經過孩子同意，把孩子帶來這個世界，倒是後麵不管父母了，還可以入罪，那對於對子女不好的父母，是不是還沒轍了呢？

  每個社會都會想著維持現在的穩定，所以一定是不會讓孩子和父母的關係變的往道德相反的方向去的，看來即使今天自己在這裏作證，可能也還是改變不了解決，哎，悲催的年輕人。

  “草民知道，隻是不能不出此下策，今天就算父母沒來告我，我也會拿起鳴冤鼓告他們。”周業的語氣斬釘截鐵。

  “百善孝為先，你這樣要是沒有什麽正當的理由，本官可是要判你重罪的。”

  周青青在下麵翻了個白眼，去你媽的百善孝為先，要是今天這兩個老的贏了，她就暗中把他們兩個幹掉，而且是絕對讓他們兒子兒媳洗脫嫌疑的前提下。

  “就算你砍我的頭，我也要和他們撇清關係。”周業看著縣官，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跟他們撇清關係還可以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這將是自己留給他們最好的遺產了。

  “說出你的理由。”本來麵無表情的縣官頓了頓，給了他一個說自己理由的空間。

  周業就把自小開始所遭受的情況，以及父親是如何做的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情，再者昨天兩個老人要對小孩甚至繈褓裏的嬰兒做出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誰都沒有料到，這兩個坐在大堂裏的人，竟然有著這樣黑的心腸，兩個老的在周業說話的時候，也不敢吱聲打斷他，似乎隻要他們想阻止的時候，縣官那淩厲的眼神就射了過來，把他們兩個嚇的瑟瑟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肅殺的氛圍嚇到了，周業的小女兒哭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大人，我女兒應該是餓了，我能不能去喂個奶給她。”本來周業的老婆也是嚇的基本不敢說話的，但是小孩哭了，這個時候別說的說話，如果不讓喂奶，她怕是吵架都做的出來。

  縣官示意了一下下麵的人，就有個看上去五十歲的婆子出來，帶著周業的老婆就往後麵去了。

  周青青覺得這縣官雖然看臉是別人欠他好多錢，但是好像做的事情，卻還是很中肯，不那麽感情用事，話不多，但是人應該不壞。

  隻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真的很容易這樣脫離關係嗎？

  等周業的老婆去喂奶了，這審問也就先暫時告一段落。

  圍觀的人漸漸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樣的老頭子，可能是很多人都第一次見，這怕不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兩個老的看大家都在討論自己，便在那裏嚷嚷著要去拉尿。

  於是就這樣，能遁一會兒是一會兒。

  其實輿論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隻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輿論這東西，有時候也是可以利用一下的，現在這個官司能不能贏，最主要的還是看縣官怎麽判。

  “這老頭子真的是，說不定自己的親生女兒就是被他玷汙了，所以被婆家嫌棄了，才上吊死的哩。”

  “那肯定的，這個可能性太大了，不過說真的，也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會有落紅的，是姑娘自己想不開也有可能。”

  “你說，他幾個哥哥生的小孩裏，有沒有人是他的弟弟或者妹妹啊，他自己的老婆這麽堅貞，誰知道幾個嫂嫂是不是這樣呢，畢竟那時候那老頭子也年輕些，身體也好些，弱女子還真的不一定拚得過他。加上他真的這麽無恥。”

  “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是有可能，難怪前麵的幾個子女都不要他們，都隻剩下這個最小的唯一的兒子了，竟然還不安分，哎，怪也怪不得別人哦，真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下麵的討論聲越來越多，有的人覺得是公婆過分，有的人覺得兒子也是不寬容，既然什麽壞事都沒發生，就算了，反正兩個老的都那麽老了，這關係斷絕與不斷絕，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差別。

  “肅靜！”很快，大家都回到了堂上。

  “周海華，周李氏，周業所說是否屬實，你們還有什麽補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