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不想理南宮羽。

  她找了個離他遠的地方坐下，低頭開始檢查藥箱裏的東西。

  裏麵放著各種藥材，有些是她之前救人的時候用過的，還有一係是沒用過，但比較尋常的。

  唯一有個她沒見過的墨青色瓶子。

  正要拿起來看看，就聽到外麵人說，皇宮到了。

  馬車不能進宮，剩下的路需要他們自己走進去。

  南宮羽先一步出去，蘇夜闌隻有跟上。

  她剛走出去，就感覺道有無數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探究的，詫異的，不恥的。

  非常豐富。

  因為在皇宮之中，蘇夜闌不能蒙著臉，麵上自然也是不能戴的，於是索性就大大方方把自己那張臉露出來。

  她的易容術爐火純青，沒有人能看出破綻。

  就連南宮羽這樣的狐狸，也沒有發現過哪裏不對。

  “天呐，那是誰，怎麽這麽醜？”

  “她怎麽站在端王殿下身邊。”

  “殿下身邊跟著的從來都是美人兒，今兒個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帶著這個女人進宮？”

  蘇夜闌那張臉的確醜得標新立異。

  那些宮女看了，直呼眼睛受不了。

  南宮羽笑著道：“看來你這張臉的確有意料之外的功效，以往本王進宮，那些鶯鶯燕燕恨不得都貼到本王身上，今日倒是清淨。”

  他看清來心情很好。

  蘇夜闌默默在心裏翻個白眼，低聲回道：“殿下風華無雙，自然會讓無數女子趨之若鶩。”

  “是麽，那你呢，你也算是那些趨之若鶩的女子之一嗎？”南宮羽反問。

  他從未放下過對蘇夜闌的懷疑，但同時又不像對她有多少防備。

  比如今天就進宮守靈，按理說蘇夜闌這樣的身份，是萬萬沒有可能跟他一起進宮的。

  但他偏偏要將人帶上。

  蘇夜闌心中是有算計，但他心裏在算計著什麽，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我，也算。”

  嚴格來說，她的確是衝著南宮羽來的的。

  隻不過別人要的是地位榮光，家族興旺，而她想要的，是他的性命。

  電光火石間，蘇夜闌已經在心中分析好了利弊。

  南宮羽原以為她要矢口否認，沒想到這麽果斷坦白，他一時間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片刻之後，他忽然笑起來，“你果然是個奇怪的女人。”

  “殿下謬讚。”

  “行了，少在這裏耍嘴皮子，先帝靈前可是比這裏還要危險的地方，你這次去，有沒有命出來還是另一回事，到時候可怪本王沒事先提醒你。”

  “……”

  明明知道危險，還偏要帶著她一起進宮，是自己死到臨頭了，也要帶別人一起墊背的意思嗎？

  蘇夜闌當真不想奉陪。

  之前在王府遭遇了刺殺，新帝對南宮羽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現在他進宮守靈，更是危險重重。

  但他自己似乎沒有那種死到臨頭的覺悟。

  想起他之前被刺殺時手上的那個動作，蘇夜闌覺得他一定還留有後手。

  想解決他，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次新皇肯定還會有行動。

  雖然她還沒弄清楚對方為什麽這麽莽撞，正好可以接著這次的機會，再探一探對方虛實。

  如果他真是個有勇無謀的人，那她恐怕就要改變計劃，另外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