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端王身邊的年輕內侍，說話時捏著尖細的嗓音。

  蘇夜闌看他們要把人扔到地上，連忙撲過去接住。

  那內侍陰陽怪氣的笑兩聲，繼續道：“人已經送到了，姑娘愣著幹什麽，快謝恩啊。”

  “滾。”

  蘇夜闌不想跟他廢話。

  內侍大概沒想到這個醜八怪性子這麽剛烈，被蔑視的憤怒和羞惱瞬間將他點燃。

  他啐一口唾沫，眼看就要一腳踹到蘇夜闌身上。

  蘇夜闌卻在這時候看向他，道：“小公公這一腳可要想清楚了，殿下雖然暫時將我放在這裏，但並未說過要如何處置，今日我是階下囚，你如何知道他日我不會飛上枝頭？你今日欺我一分，他日我必百倍奉還！”

  “呸！想用這話來嚇唬我？我才不吃這套！殿下身邊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過，會看上你這個醜八怪？”內侍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甚至還笑她異想天開。

  隻不過那笑聲還沒來得及冒出來，蘇夜闌卻先一步笑出來。

  “你家殿下身邊的美人固然很多，但那又如何，那麽多美人，何曾有人被他留下過三天以上？可我若能留下三天，公公今天這一腳，他日便要用四肢來還了。”

  蘇夜闌冷冷道。

  內侍腳都已經抬起來。

  聽見這話，那隻腳已經完全僵在半空中。

  他是跟著端王時間最久的內侍，所以蘇夜闌這話有幾分對錯，他自己心裏清楚得很。

  當即愣在當場。

  但……這可能嗎？

  這麽醜的一個女人，他們家唯色是圖的殿下能看得上？

  簡直荒唐！

  內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

  他想告訴自己這是謬論。

  但那抬起來的腳卻再也踹不下去。

  蘇夜闌趁著他愣神的時候，將重傷昏迷的清影拖起來，挪到內間去。

  至於內侍剛才說話間丟下的那瓶止血散，她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內侍感覺到了侮辱。

  他在端王身邊多年，不說呼風喚雨，但無論哪個想要討好端王的人，都對他百依百順，阿諛奉承，何曾受過這種冷遇？

  所以哪怕礙於對方剛才那句威脅，他也還是令人撿起那瓶止血散，帶著人氣衝衝離開。

  蘇夜闌聽到身後房門“砰”的一聲關緊。

  片刻之後，還傳來落鎖的聲音。

  她沉默。

  等確定人都走了之後，才拿出藏在暗袋裏的牛皮紙包，抖出裏麵的藥粉，一點點灑在清影血跡斑斑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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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端王也聽人說了蘇夜闌在偏院裏的表現，對於她敢威脅自己身邊之人的行為表示詫異。

  “她真那麽說？”

  “是啊殿下，那女子怕不是腦子不太正常就是從來沒照過鏡子，那樣的尊榮居然肖想殿下也就罷了，關鍵還敢大言不慚誇下這種海口，簡直滑稽至極。”

  來稟報的暗衛重複完蘇夜闌說過的話，也不忘出言諷刺。

  端王坐在上座上。

  明滅的燭光照不出他臉上表情。

  但此時可以很清楚的聽出，他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笑意。

  冷淡淡的，像極低的冰。

  “那本王倒真要看看，這個女子有什麽通天的本事了。”

  “殿下，就不如直接殺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