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熟悉。

  張楷本來還在苦惱應該怎麽搞事情才能轉移視線，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救兵已到。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的孟臨淵帶著國子監祭酒站在門口。

  祭酒臉色並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而他們身後，是國子監上上下下所有的司業和先生，此時全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們。

  “祭、祭酒！”那數術司業見了，臉色大變，結巴道，“你、你們怎麽在這裏？”

  “劉司業，我們在這裏已經有些時候，隻不過可能劉司業太過專注，所以才沒有注意到我們，不過不要緊，剛才發生的事我們都又看到，也明白了你的訴求。”

  祭酒語重心長，看著位置上姓劉的司業。

  他眼底了然，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但嘴上依舊客道。

  劉司業臉色都變了。

  他之所以敢這麽大張旗鼓，就是仗著這裏隻有他一位考官，沒有人監督，他可以就為所欲為，但現在祭酒出現在這裏，證明他的如意算盤打空了。

  他完蛋了。

  “這……我……”

  “祭酒來得正好，姐姐，你快來給祭酒認錯吧，相信他會念在你是初犯，不跟你計較的，畢竟偷竊考題這種事不是小事，還是態度誠懇些的好，姐姐你還愣著幹什麽，快過來呀。”蘇良貞迫不及待的道。

  她雖然也不知道盜竊國子監考題是個什麽罪狀，但看大家的表情，應該很嚴重。

  那要清算下來，蘇夜闌就死定了。

  這可是天賜良機。

  “祭酒，蘇夜闌盜竊考題，實在太猖狂，還請祭酒從重處罰，不然這種風氣流傳下去，國子監還有什麽公道可言。”

  “對，請祭酒明察。”

  “祭酒一定要還我們個公道，不然我們絕不善罷甘休！”

  眾人義憤填膺。

  剛才對蘇夜闌的崇拜，現在盡數化為怨氣，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把她撕了一般。

  蘇夜闌沒有說話。

  她這反應落到其他人眼裏，就是心虛的表現。

  於是蘇良貞更加大膽。

  她衝過去跪在祭酒和一眾司業麵前，哭道：“還請祭酒再給我家姐姐一次機會，她不是故意的，姐姐你還愣著幹什麽啊，快過來道歉，說不定祭酒還能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給你網開一麵呢？”

  她嚶嚶哭出聲。

  祭酒不說話把她看著，眉頭緊擰。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一直坐著沒動的蘇夜闌忽然站起來，轉身往這邊走來。

  祭酒見狀，威嚴問道：“蘇夜闌，事情果真如她所說，你事先盜取了考題嗎？”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蘇夜闌要認錯的時候，她站定，朗聲道：“沒有。”

  “姐姐，事到如今你怎麽還執迷不悟，抵死不認對你沒有好處的。”蘇良貞繼續哭。

  祭酒又問：“這是你妹妹？”

  蘇夜闌道：“不，我隻有一位哥哥，沒有妹妹，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答案是怎麽回事，祭酒可以仔細查查。

  其實我也好奇，明明是我自己算出來的答案，怎麽到了她和司業口中，就是事先偷了考題，難道他們都見過國子監的考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