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蘇夜闌沒有到嗎？”司業不耐煩的重複一遍。

  “到。”

  “到了就上來，沒看見這麽多人等著，總不能因為你一個浪費時間。”

  “是。”

  蘇夜闌也不多說什麽，起身過去，按照規矩給司業行禮之後，在他麵前坐定，等著他出題。

  司業也不磨蹭，拿起手上的書，隨便跳出來一道題，聲音郎朗道：“今有環田，中周六十二步、四分步之三，外周一百一十三步、二分步之一，徑十二步，三分步之二，問為田幾何？”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司業還信誓旦旦的說不會為難他們。

  這樣的題目，叫不為難？

  實在是太為難了好不好，別說是蘇夜闌，就是韓閬範青山那樣的好學生，不用算紙想要得出結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今年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好恐怖。”

  “是呀，剛才顧司業出麵主持四書五經我已經三魂六魄都沒了，這數術還要考這麽難，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我覺得今天回去之後我娘親肯定要打斷我的腿，哎，前途渺茫。”

  “快別說了，我已經想哭了。”

  沒等蘇夜闌開口，下麵已經是安鴻遍野。

  那位主持考試的司業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惡意。

  他清了清嗓子，道：“安靜安靜，都吵吵什麽，這是考核，都嚴肅一點！”

  “可是司業，你考得太難了，這樣今年恐怕沒幾個人能拿到好分數，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雖然我也不知道跟你還有沒有日後，但你這個行為，實在很不合時啊。”張楷開口道。

  他說話從來嘴不把門。

  司業的臉抽了抽。

  將書一砸，道：“胡說八道，你自己不會做，難道就是題太難了嗎？”

  “那不然呢？再說了，這也不隻我不會，在座大多數人都不會，你這樣出題，回頭我們爹娘問起來這次為什麽考這麽差，我們就隻能說是司業不給我們活路，反正要差大家都差，要死大家都死。”

  “你……你怎麽說話的！張楷，不要以為你們家是宣平公之後，我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

  “能不能怎麽樣都是其次，再說了，你這樣出題，不用你出手，回頭我們爹娘也會把我們怎麽樣了，哪兒還用得著你，司業，你這其心可誅啊。”

  張楷聲音磨皮擦癢，但字字是戳到人肉上。

  其他人一想到自己拿著成績回去後，即將麵對的情景，就冷靜不下來。

  不得不說張楷的確是個煽動人心的好手。

  幾句話就讓下麵的人都煩躁起來。

  就連向來成竹在胸的韓閬都覺得他說得有幾分道理。

  “都閉嘴！著急什麽。”

  司業仿佛對下麵亂糟糟的情況並不擔心。

  雙手抱胸，老神在在。

  “你們都說題難，我看要不這樣，讓蘇夜闌先答，如果她能答上來，那就繼續保持這個難度，相反，如果她答不上來，那我信了這題對你們來說是有些困難，後麵我會換稍微簡單些的題目，你們看，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