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茴，你在做什麽，還不趕快過來做好，還想不想要這門的成績了？”

  這門主考的司業不是什麽好脾氣。

  蘇茴本來就遲到，現在又站在門口半天不挪步，誰見了都不高興，於是語氣裏也染上幾分不耐煩。

  “司業，我……我肚子……疼。”

  這話幾乎是她咬著牙才說出口的。

  因為肚子裏的反應實在太劇烈，她必須用盡全力才能阻止那些東西奔湧而出。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臉色已經由白轉青。

  司業的臉也垮下來。

  “怎麽回事，剛才明明有那麽多休息時間，為什麽不先收拾幹淨了再過來？”

  “我……我……”

  蘇茴是想解釋的。

  她想讓司業給她個機會，等她處理好了回來繼續考，但話已經來不及說完，有一陣絞痛襲來，她別無選擇，隻能夾著雙腿轉頭跑走。

  蘇良貞站在門口正在兩頭張望，沒想到蘇夜闌的考場不見動靜，蘇茴倒是先衝出來。

  她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又收拾好，匆匆上前問道：“三姐姐？你怎麽了，你這……”

  “滾開！”

  蘇茴已經懶得跟她多說。

  她現在隻希望麵前就有個茅房，可以讓她解決掉身上的尷尬。

  但那隻是希望。

  蘇良貞被她推了一下，險些沒有站穩，情急之下就拉住了蘇茴的衣帶，兩人一陣糾纏，紛紛摔在地上。

  “啊！”

  “哎呀！”

  噗。

  隨著一高一低兩聲驚呼，蘇茴身下忽然炸開聲悶響，然後就是衝天的惡臭。

  其他人聽見動靜出來查看的時候，就看見這樣尷尬的場景。

  “天啊，姐姐你……你怎麽……”

  蘇良貞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茴，身子不停往後退，實際上在剛才倒下的時候她就已經躲開些距離，所以現在蘇茴那些髒汙並未弄到她身上。

  而地上、蘇茴衣服上，全是。

  有風吹來，許多人都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唔。”

  “嘔！”

  “天啊都愣著幹什麽，快把她帶走，還有地上那些東西，趕快清理了，臭死了簡直！”

  混亂中不知誰說了這麽一句。

  人聲瞬間炸開。

  “怎麽回事。”

  “好髒啊，簡直太惡心了。”

  “今天真倒黴，怎麽遇上這種事。”

  “那是蘇家的三小姐吧，真想不到，我見她平日裏也是個端莊淑雅的樣子，怎麽會做出這麽……這麽荒唐的舉動，國子監又不是沒有茅房。”

  “或許是有難言之隱吧，不過真的好臭。”

  眾人議論著。

  但蘇茴已經聽不到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那些幸災樂禍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從她耳邊掃過，讓她聽不真切。

  遠處的笑聲，近處的哭聲，都變得極其不真實。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仿佛炸開。

  混亂中隻有一個聲音傳進來：“三姐姐還是趕快去換身衣服吧，這樣可怎麽是好。”

  “啊……啊，啊！！！”

  蘇茴終於反應過來，在眾人避之不及的目光中，起身尖叫著逃走。

  倉惶的背影，在別人眼裏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