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蘇夜闌所料，在她說完這話之後，國子監的司業立即過來公布了考核規則。

  跟之前有過的考核不一樣，這次所有的類目都不采用筆試，也就是說，就算是最難的數術，也必須心算給出結果。

  張楷石化。

  “我靠，不是吧，數學題不給草稿紙怎麽做，以為人人都是張蒼耿壽昌嗎？九章算術我們自己編的是吧？國子監最近窮得連草稿紙都沒有了？”張楷氣得跳腳。

  蘇夜闌看著他不說話。

  此時韓淑慎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不再纏著蘇夜闌，而是跑過去問她二哥韓閬。

  韓閬正好抽到的也是數術，但要口算出結果，他這也是第一次遇到。

  “哥，你有多少把握？”

  “……五成吧。”

  “嗚嗚嗚，看來今年我們全家都要完了，我剛才看見大哥抽中的是騎術，他騎術最差了，怎麽辦啊哥，我們回去會不會被爹爹罵死？”韓淑慎急得要哭。

  別人擔心的是數術題有沒有草稿紙的問題，而她擔心的是這下就不能作弊了，什麽傳答案遞小抄，都跟她無緣了。

  “冷靜，稍安勿躁。”

  “不，我冷靜不下來，我已經可以想見當我帶著自己零分的成績回到家裏，爹爹把我吊起來打的畫麵。”

  “胡說八道，爹什麽時候打過你。”

  “以前是沒有打過，但是這次之後應該就不一定了，哥，你說我現在跳進後麵的荷塘裏遊一圈，還來得及感冒嗎？”韓淑慎哭哭啼啼的問。

  韓閬沉默。

  他現在自己也頭痛著，暫時沒有閑工夫去管她的苦惱。

  但蘇夜闌出奇冷靜。

  她目光靜靜注視著一個方向，好像對司業剛才說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似的。

  張楷怒了片刻，轉過頭來看她，問：“怎麽，你有把握？”

  “沒。”蘇夜闌垂眸答，“隻是在聽說自己的賠率最大的時候，我就隱隱猜到事情應該不會簡單，現在想象中的事發生了，所以不覺得意外。”

  “你倒是淡定，難道就這樣便宜了那些人？”

  “像你這樣不淡定又能怎麽辦呢，對方既然能調換抽簽的內容，又能改考核規則，身份必定不一般，回頭惹惱了，隻怕還有更多的麻煩，不過是一次考試而已，我都當了這麽多年的倒數了，再當也無所謂。”蘇夜闌淡淡道。

  看她的樣子，似乎真不在乎這次成績。

  韓閬跟著妹妹走過來，正好聽見她這句話，下意識看她一眼，半晌才道：“蘇二小姐說的沒錯，考核名次都是其次，盡力就好了。”

  “……”

  張楷沉默。

  兩人格外良好的心態襯托得他好像很不穩重似的，他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正要開口說什麽，就看見孟臨淵慢悠悠從他們麵前走過。

  他話鋒一轉，連忙道：“喂喂喂，你這是要去哪兒，你抽到的什麽？”

  孟臨淵頭也不回，聲音飄過來，“禮。”

  張楷：……

  看來蘇二說的真沒錯，這幕後之人顯然是針對他們來的，看看這都安排的什麽玩意兒，讓大魔頭去給人行禮，那不是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