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國子監考核。

  很多人為了這天的考試，很早就開始準備，甚至專門為此指定了衣裳，就是為了在這次考核中旗開得勝。

  蘇夜闌沒有這麽多毛病。

  老夫人之前倒是說過要特意定製一套紅色的衣裳，喜氣，蘇夜闌給拒絕了，不過一次考試而已，年年都考。

  她往年也會在這天穿個紅色，不過依舊年年吊車尾，沒什麽區別。

  蘇茴不會放過每一個表現的機會，為此專門去訂做了件緋色廣袖流仙裙，另外還做了套紅色騎裝。

  考核她有沒有準備好沒人知道，但所有可以用來招搖的衣服是準備齊全了。

  國子監考核四書五經六藝都會涉及，但不會全部都考，畢竟這世上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而且這些世家子與那些考功名的讀書人又不一樣。

  國子監對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四書五經由先生抽查，六藝則是自己抽，若運氣好抽到自己擅長的那一項，就皆大歡喜，若運氣不好，那也怪不得誰。

  看綜合成績。

  成績最好的是魁首。

  這種考核方式相對公正，但耐不住這些世家子弟整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動歪心思。

  以往考核四書五經的司業經常會被收買，而六藝抽簽也有人悄悄做手腳。

  國子監這邊防不勝防，為了防止學生作弊，祭酒和司業們也在漫長的鬥智鬥勇中積累了長足的經驗。

  所以，這次考核四書五經的先生是顧陶之。

  所有司業都或多或少有些顧忌和軟肋，耐不住那些世家子弟或者其家族軟硬兼施，但顧陶之不一樣。

  作為國子監裏唯一的木魚腦袋，他軟硬不吃。

  這就導致所有人到了考場，看見抽考的顧陶之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抓狂之中。

  “怎麽辦，我還是以為這次抽考的劉司業，還特地準備好了他喜歡的字畫。”

  “可不是麽，我娘昨日還去找過曹司業，帶了好多禮物，什麽好話都說盡了，就是想讓他這次手下留情，怎麽、怎麽是顧司業呢。”

  “哎，顧司業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我覺得我這次完了。”

  “你們說我考完之後去顧司業門口上吊，他會不會出於同情和憐憫稍微放我一馬，給我個合格？”

  “想多了，我覺得他會報官，然後讓你家人厚葬了你。”

  “……”

  世家子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對即將到來的未來充滿了恐懼。

  這一定是他們有史以來經曆過的最黑暗的一次考核。

  想想都覺得悲痛。

  “哼，這些不學無術的世家子，整天不知道好好學習，就像通過不正當手段不勞而獲，大哥二哥你們可不要學他們，一定要好好考，聽到沒有。”

  蘇夜闌剛下馬車，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嬌嗔。

  她轉頭去看，不出意外看到幾個熟臉。

  韓家的孩子。

  長兄韓望，二哥韓閬，還有個小妹韓淑慎。

  韓閬也看見她，朝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苦口婆心的妹妹，道：“小妹與其說我們，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我覺得你今年倒數第三的位置可能保不住。”

  韓淑慎一臉興奮，“二哥你是說我會進步嗎？”

  “……不，我覺得你會掉到倒數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