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讓蘇夜闌表演才藝。

  這其實不合適。

  世家女子從來以才學論高低，雖然平時也會學些琴棋書畫的樂子，但到底隻是樂子而已。

  說的難聽些，那些秦樓楚館的花娘舞姬也會這些，而且拿出手還比這些世家女子更好看，更精彩，更勾人。

  她們若是表演得好了，那不過比青樓女子好上一些，若表演不好，則是連青樓女子都比不上。

  大昭對女子苛刻，向來如此。

  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也不是想幫蘇夜闌，而是把她當成了取悅他們這些王侯公子的樂姬舞娘。

  她懶得理。

  但李貞靜卻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她道：“比才藝也可以，免得回頭蘇二小姐說我們欺負她，總是挑她不會的與她比試。”

  “靜娘你可別這麽說，那是咱們欺負人嗎，明明是她自己不爭氣，不會的太多，我們想讓她也沒辦法。”

  “說的也是。”

  兩人說著又笑起來。

  那最開始提議的人也道：“我看不如就選個簡單的類目吧，也不刁難蘇二小姐，馬上就是國子監考核，想來你今年一定認真準備了，曆來國子監考核分學考和藝考，學考考四書五經，藝考則考六藝，不如你選個自己最擅長的？”

  蘇夜闌這才看清這提議的人是誰。

  孟臨淵的弟弟，孟懷澤。

  蘇夜闌之前屢次壞了他的好事，他也把蘇夜闌記上了。

  這次隻怕跟李貞靜串通好，想要看她出醜。

  四書五經六藝？

  蘇夜闌這麽多年在國子監考核什麽成績，所有人有目共睹，她讀書實在不怎麽好，六藝也不行，唯一還能看的就隻有六藝中“樂”這一門。

  他們讓她選，當然是篤定她會選“樂”。

  而李貞靜彈得一手好箏，上輩子甚至憑著那手曼妙的好曲子嫁給太常寺卿，蘇夜闌那點本事，估計還不夠她看的。

  蘇夜闌還是不說話，隻撐著頭看著他們，不知在想些什麽。

  進來之後，她好像就變成個悶葫蘆，多少棍子都打不出來響屁。

  李貞靜有些惱火。

  範青山在旁邊看著也著急。

  他想幫蘇夜闌解圍，這麽多人針對她，連她的姐妹都在落井下石，他實在看不下去，可他不知該如何解圍。

  大概是礙著他姐姐的關係，那些人不想跟他作對，每次他要開口就會被人打斷。

  而作為這次詩會的舉辦者，沈殊則一直冷眼看著他們欺負蘇夜闌，根本沒有要開口幫忙的意思。

  範青山很不理解。

  既然不喜歡，那當初在門口的時候為什麽不拒絕她，現在讓她進來了又冷冷看著她遭受這種羞辱。

  難道他的心是鐵石做的？

  “六皇……”

  “我想蘇二小姐定有一技之長，不然之前宮宴上，那個苗疆人也不會提出想要娶她，蘇二小姐也別藏著，好歹讓我們開開眼界呀。”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夜闌不想聽到跟姓石的有關的消息。

  “我二姐自然與眾不同，不如就比奏樂吧，她樂理最好，也讓你們開開眼界！”蘇茴忽然出聲，“我看，不如就比奏樂吧，這個我二姐姐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