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進行到一半。

  從籌交錯，酒至半酣。

  這時石棲遲忽然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衝著大昭皇帝道：“對了陛下，聽聞大昭有一項遊戲叫做投壺，京城的王公貴族都很喜歡？”

  “噢，確實有這麽個遊戲。”皇帝道。

  他也喝得差不多，現在說起話來雲裏霧裏，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皇後在旁歎氣。

  而範如是，也就是現在的範美人，正端著醒酒湯嬌聲哄著他喝一口。

  石棲遲見狀，低頭一笑，道：“我很好奇，也很感興趣，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派出個與我比試一番？”

  “比試？不行不行，你都沒有玩過，肯定贏不了，若是讓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輸了，豈不是丟臉？這不厚道，像占你便宜一樣，不合適。”

  皇帝是真的醉了。

  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這要是輸了，大昭豈不是丟臉？

  中書省幾個大臣的臉色都變了，正要提醒皇帝，可這個時候，石棲遲忽然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才道：“那陛下不如在你們大昭能人挑一人與我比試，若我應了，陛下便答應我一個條件，如何？”

  話音一落，原本熱鬧的大殿再度安靜。

  很多人看著這邊。

  就連蘇夜闌端著茶杯的手也頓了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石棲遲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京城別有所圖。

  答應一件事？

  什麽事？

  這件事可大可小，若皇帝答應了，石棲遲贏了之後提出要大昭一城，亦或是幾城，皇帝該如何自處？

  君無戲言，不能反悔。

  那就代表決不能讓石棲遲獲勝。

  可石棲遲也不是傻的，他既然敢提出這個要求，肯定胸有成竹。

  京城玩投壺厲害到能夠百發百中的，也就隻有那麽幾個，而且都是有名號的，皇帝若是直接派他們出戰，那不是應了他剛才口中那句“不厚道”。

  石棲遲這是有備而來。

  挖好坑，就等著大昭皇帝跳下去。

  現在坑就在麵前，皇帝卻已經沒有退路了。

  但喝醉的皇帝腦子還是清醒了一瞬，他知道不能答應這個條件，想掙紮一下，但畢竟喝醉了，掙紮著掙紮著，就歪了方向。

  “這……這還是不太好，我大昭男兒大多從小就玩投壺，個個準頭都好，跟你比那是欺負你，還是不要比了。”

  “大昭男兒尚且如此厲害，想必女子也該不差，陛下宅心仁厚，不如挑個女子與我比比，就當是讓我一成了。”

  “……”

  大昭皇帝這下知道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女子？

  女子怎麽行呢。

  萬一真的輸了，那石棲遲又提出一些獅子大開口的條件，那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就肯定會吃虧，而不答應，則會損了大昭國威。

  皇帝進退兩難。

  而就在這時，宴廳裏忽然有人道：“女子也行，我大昭女子亦有投壺厲害之人，比如那蘇二小姐，我曾與她比試過，當真巾幗不讓須眉。”

  說這話的羅子陽。

  當初桃林踏青，蘇夜闌不僅讓他輸了顏麵，險些還讓羅家因他出事，他一直記恨，現在終於等到機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