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才是百口莫辯。

  蘇夜闌歎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既然要享受這兩個來曆不明的人為他們聲張的“正義”，那就要做好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準備。

  愚蠢的人，終究會被愚蠢所累。

  雖然所有百姓都主張手刃惡賊，給他們一個交代，但官府自有官府的流程，不能隨意行刑，不然公信不在。

  於是這些人都被範青山讓人帶回去。

  礙於現在的情況，他隻能假裝不認識蘇夜闌，先回去辦案。

  但嚴思鶴留了下來。

  美其名曰，學習。

  他跟著張岐伯進去醫館，把門關上，然後蘇夜闌帶著她的人在門口收拾殘局。

  弄成這樣，醫館可能一時半會兒無法再開張，不過他覺得開不開都沒什麽大不了，反正這裏的人，也就這樣。

  蘇夜闌站在門口，將醫館暫時要關閉一段時間的消息告訴眾人。

  街坊鄰裏們表示理解。

  弄成這樣，是要收拾的嘛。

  “那姑娘，你們什麽時候再開張啊，實不相瞞，我今天這頭痛得很，本來是想找張神醫幫忙看看的，誰知道遇見這事。”

  “我們也理解你，但街坊鄰裏還有這麽多人等著看病，你們可要快點開張，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看才好。”

  開玩笑，醫術高超的大夫，除了當年名揚天下的名門顧氏，現在也就隻剩下這麽一個張岐伯了。

  況且他看病還便宜。

  眾人調笑著，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也被黑狼寨的賊人煽動，疾言厲色的聲討。

  蘇夜闌看著這眾生百態，臉上露出少女天真爛漫的表情。

  她道：“這個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醫館遭此大難，應該不會再開張了，還好這京城之中醫館眾多，也不隻我們一家而已，諸位以後就去別家看吧。”

  “什麽，那怎麽行？”

  “我們隻認張神醫，其他大夫我們不認的。”

  “小姑娘可別亂說話。”

  “是啊，人家張神醫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什麽決定？”

  眾人慌了。

  他們還想占醫館的便宜，當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麽把門給慣關了。

  醫館關了門，以後他們免費的藥材，上哪兒拿去？

  “諸位有所不知，我師父平日裏義診無數，廣施善藥，為的不是讓街坊鄰裏稱的‘神醫’，更不是那些功名利祿，為的隻是心中信仰，問心無愧而已，但今日各位如此作為，不僅不念及我師父平日善舉，不相信他的為人，更不願調查取證清楚，輕易就被就賊人挑撥煽動，一句句欺世盜名，寒盡人心。”

  蘇夜闌不是張岐伯，她跟這些人沒什麽幾十年交情。

  更何況，這白嫖來的交情。

  根本不值一文。

  她也做不到以德報怨。

  在她看來，以怨報怨，以德報德方是天下真理。

  既然這些人在他們受難時選擇落井下石，那他們又有何須再當聖人。

  “怎、怎麽這樣，我們也是受人蒙蔽啊。”

  “隨便幾句話便能將你們蒙蔽，可見諸位往日活得並不怎麽通透，既然如此，未免以後再發生諸如此類不必要的麻煩，大家一別兩寬，不是很好？”

  “可我們……”

  “我就問諸位一句，你們今日所為，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問心無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