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掀開簾子，看見站在外麵的是一個少年。

  準確的說，是當初幫著徐氏綁架她，又差點被孟臨淵殺了，最後被她勸著救下的那個少年。

  他手上握著那把破爛的匕首。

  “什麽人？”郭誠警惕起來。

  他這個人話雖然少，但遇到要做事出力的地方絲毫不會含糊，看見這個人，他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明顯的危險氣息。

  於是整個人防備起來。

  “郭誠，稍等一下。”蘇夜闌叫住他。

  並不是代表她本人對這個少年沒有防備，而是現在大庭廣眾又是在街上，她篤定這個少年輕易不會動手。

  兩人在路邊找到個茶棚坐下。

  這裏的茶品質並不上乘，根本不是蘇夜闌平時喝慣的上等名茶，但勝在位置優越，周圍人來人往，偶爾還有巡街的官兵經過。

  蘇夜闌是防著他的。

  少年笑笑。

  “我這次來沒有別的意思。”他將麵前茶水一口飲盡，然後把那把破爛的匕首咚的聲插在桌上，“這個給你。”

  蘇夜闌不太明白，道：“什麽意思？”

  少年道：“我這個人平白不受人恩惠，既然你救了我的命，我現在暫時無力回報，就把這個匕首暫時抵押給你，等以後還了你的人情，再來贖回。”

  蘇夜闌恍然。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要這把破匕首做什麽，她又不會用，放在身上還占地方。

  “我不需要這樣的東西，而且我也說了，之前承諾過你不會報官抓你也不會要你性命，我隻是在完成我的諾言，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專程為這件事來找我，不過……”

  蘇夜闌故意拉長了聲音。

  少年抬起頭來看她。

  蘇夜闌道：“不過，我還真有一件事要問你。”

  “是什麽？”少年不認為自己有什麽能夠幫上她的事。

  他雖然感激蘇夜闌饒他一命，但根據江湖道義，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當初雇他的那個人是誰，也不可能泄露相關的信息。

  這是規矩。

  想要在這條道上混下去，就必須遵守這樣的道義。

  蘇夜闌似乎看出他的為難，淡笑著道：“你放心，我對幕後之人究竟是誰沒有興趣，不過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你當時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是從哪裏弄來的？”

  “衣服……你是想問你那個丫鬟？”少年恍然大悟。

  “對，她在哪。”

  “死了，當初搶了她的衣服為防止她去報官，打暈之後就直接丟到護城河裏了，應該早就淹死了。”少年如實回答她道。

  蘇夜闌沉默。

  雖然已經早就想過這個結局，但是乍一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死了啊。

  她又害死了一個人。

  “如果真是丟到河裏，這麽多天官府應該早就發現，怎麽會一點動靜都沒聽到？”蘇夜闌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告訴你的統統都是實話，你可以不信，但我沒辦法告訴你除此之外所謂的‘真相’。”少年淡然道。

  “……好，我知道了。”

  蘇夜闌知道從他口中已經再問不出來什麽東西，打算離開。

  可就在她站起來轉身的那個瞬間，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沈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