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不同意。

  但她隻是一個下人，沒有資格對主子的決定指手畫腳，而且這樣大的事，她也不敢去跟老夫人告狀。

  萬一被二房三房的人聽到了，一定會抓住機會往死裏構陷她家姑娘。

  清影急得都要哭了。

  她拿蘇夜闌根本沒有辦法。

  原以為姑娘雷厲風行解決掉院子裏的清歌是開了竅，可現在看來這開竅是開的有些過了，青樓花館都敢去，這要是大少爺回來知道了，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這樣想著，清影就真的哭了。

  愴然涕下。

  “哎，算了算了，我帶你去總行了吧，不過兩個人一起溜出去，會比一個人風險更大，而且沒有人在院子裏照看，也容易暴露，到時若是讓徐氏的眼線發現了，才真是有口說不清。”蘇夜闌歎氣。

  正急得落淚的清影：“……”

  “清歌上次的事還曆曆在目，這次又因為德陽侯府而徹底得罪了徐氏，隻怕她現在恨我恨得牙牙癢呢，巴不得抓到什麽把柄。”

  “……”

  “不過你也是一片忠心，罷了，大不了就賭一把，冒個險，至於會不會被徐氏發現，就走一步算一步吧。”蘇夜闌無奈的搖頭，好像已經妥協。

  清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瞬間覺得自己像個不識好歹的無禮丫鬟，正在威逼脅迫主子做她不願意做的事，而且後果還十分危險。

  她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些後果她也是知道的，細一想就會明白，姑娘與其他兩房的關係越緊張，對方就越恨不得早日置她於死地。

  如果她們兩個人同時出去，必然會被徐氏李氏抓住把柄，到時候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就不能去嗎？

  那孫成蹊雖然有才名在外，但說到底也就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商人，他做的東西再好，也不是什麽獨一無二。

  姑娘要的東西，就不能找別人做嗎？

  “我找他自然有非他不可的理由，不過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而且你也不用小瞧你家姑娘，我又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的。”

  “可是……”

  “德陽侯府那樣危險的情況我都毫發無損的出來了，還怕一個明月樓嗎？”

  “……是，奴婢遵命。”

  清影終究還是說不過蘇夜闌。

  或者說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向對人言聽計從的姑娘忽然就不一樣了，她的言辭作為果斷堅決，不會因為任何人輕易改變。

  這一刻清影才真的意識到，她從小看著的姑娘，好像忽然長大了。

  所以哪怕不需要她守著護著，她也能放心大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蘇夜闌讓她幫忙準備一套合適的男裝，忽然又道：“清影，你知道讓我們產生分歧的主要原因是什麽嗎？”

  清影愣了愣，搖頭，“奴婢不知。”

  “我手下可用之人太少了，等碎星閣這次的事情弄完，回頭我讓祖母再為我添幾個丫鬟，到時候你就能跟我一起行動。”

  “奴婢省的，可是老夫人那邊的丫鬟……”清影有些猶豫。

  不是不相信老夫人，隻是徐氏掌握中饋多年，她手下的人，不知道有沒有滲到福安苑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