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這話本來應該是想羞辱陳月苒，但對方不知是沒有領會到還是並不介意，大大方方的站起來。

  “隻是我不懂規矩，就怕唐突了諸位，也不知道小公爺是否想看。”陳月苒嬌羞的道。

  誰都知道孟家家世顯赫，所以哪怕孟臨淵這個人平日裏風評不怎麽樣，也還是有大把的姑娘上趕著往孟家的門上貼。

  在京城的閨秀眼裏，孟家不僅是富貴的代表，更是權利的名詞。

  陳月苒本來就不是嫡女，正像陳月茹之前說的，她的親娘是舞姬出身，為了嫁入侯門使出渾身解數，至今還是整個三房裏最受寵的女人。

  正因如此，羅子陽那麽放浪胡來的人，胡鬧了半輩子，卻還是沒逃出陳月苒的手掌心。

  她的手段不可小覷。

  “若小公爺真的想看，那我就隻能腆著臉，獻醜一番了。”陳月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孟臨淵，圓圓的杏眼仿佛要溢出水來。

  一般她說這樣的話，但凡腦子沒有問題的都會捧場說想看。

  畢竟這是孟臨淵自己提議的。

  但小公爺不是能用正常人思維看透的人。

  他看陳月苒一眼，悠悠道，“想跳就跳。”

  這就有些不給麵子，好像在支使一個卑賤的舞姬。

  陳家三小姐陳月茹本來還對她這狐媚的樣子不甚喜歡，聽見這話卻是笑了起來。

  “五妹妹聽到沒，人家小公爺發話了，你可就別再愣著，快去換上衣服，過來獻舞呀。”

  陳月苒臉色微僵，但很快恢複過來，笑盈盈的福身，“那就請各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很快換好衣服回來。

  讓眾人吃驚的是，她換上的居然不是尋常舞娘常穿的彩衣花綢，而是素雅文靜的廣袖。

  淺月白接針繡鬆葉栽絨細紗衣和斜紗繡廣袖菊花紋長羅裙，頭上梳著靈蛇髻，斜插兩枚玉簪，端莊中顯得靈俏，耳上是澆墨玉耳環，腰間銀線絲縷腰封，輕掛著鮮紅色的如意錦繡香袋，芙蓉緞鞋藏在裙擺之下，看不清模樣。

  這一身當真讓人驚豔。

  陳月苒的容貌本就是幾個姐妹裏最妖豔的，姝麗中帶著幾分嫵媚，與其他幾位陳家女兒或端莊或清麗的樣子大不相同，她又極其善於利用自己的美。

  比如現在，一身清雅到極致的衣裳，卻能恰到好處的將一身嫵媚展示到極致，別說是男子，就連女子看了，都有些癡愣。

  難怪她即使被羞辱也願意跳上一曲，原來其中的奧妙在這裏。

  陳月茹臉都黑了。

  宴席之上精彩紛呈。

  蘇夜闌低頭抿著麵前的茶水，不動聲色，看來陳家這幾個女兒都不簡單，她還是權當看個熱鬧好了。

  片刻後，絲竹聲起，陳月苒在宴廳中悠然起舞，廣袖翩躚，玉足輕點，跟絲竹樂聲完美融合。

  曲樂是一首傳唱了千百年的情曲，此時此刻由她跳出來，哪怕是不懂情愛之人，也難免從中看出幾分悱惻纏綿。

  陳月苒的舞無疑是美的，淋漓盡致，看得人感動，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好的一刻。

  唯有蘇夜闌，麵無表情的喝光了手裏全部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