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想殺他。

  這是羅子陽此刻真實的想法，也是所有世家子弟們心裏的想法。

  電光火石。

  無數人心中思緒百轉。

  蘇夜闌是真的瘋了。

  她該知道，就算自己贏不了，也不過隻是場比試而已，而她如果為了一時之氣真要傷人性命，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惜了，蘇二小姐當真是個性情中人，隻是……”韓望感歎，“若羅子陽真出了什麽事，羅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都是自找。”孟臨淵輕哼，意味不明。

  六皇子沈殊默默吃著手中的點心。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那雙眸子裏時刻帶著涼意，仿佛眾生百態皆是眼前浮雲。

  “她一定是瘋了。”張家六小姐拉著自己的好姐妹，整顆心提起來。

  蘇夜闌剛才讓她丟了顏麵，她現在巴不得見到她不好。

  如果羅子陽受傷，蘇家和羅家的恩怨就會徹底結下，以後就算有忠勇候親自出馬也沒用。

  此刻她完全忘了之前羅子陽慷他人之慨的時候她也歡喜雀躍的心情，全心期盼著蘇夜闌失手，最好是把羅子陽弄得缺鼻子少眼，兩人結下血仇才好。

  想到這裏，她忽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蘇憐和蘇茴更是早早的把心提了起來。

  不過她們並不是為蘇夜闌或者羅子陽其中一人擔心，而是跟張家六小姐有一樣的期盼。

  蘇茴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隻盼蘇夜闌不好。

  而蘇憐想的就要多些了。

  她希望蘇夜闌跟她一樣攤上個蓄意傷人的罪名，現在大伯不在京中，一旦她惹出什麽禍事，沒有人替她說情，羅家追究起來，說不定還會把她關進冰冷陰暗的大理寺牢房，讓她肚子在那裏感受陰森恐怖，真是想想都覺得興奮。

  也隻有這樣，她才能稍微挽回那曾經被她踩碎的自尊。

  蘇憐心中藏著最卑劣的惡意，也正是這道惡意驅使著她，利用了羅子陽對她的愛慕，成為她手中之刀。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好，仿佛是她主宰著一切。

  她也由衷慶幸，蘇夜闌還是那個莽撞無知的蠢貨，而羅子陽也是輕易能夠拿捏的草包。

  兩個廢物湊在一起，簡直是上天給她的絕佳機會！

  她看向場地中的兩人。

  蘇夜闌箭已經出手，箭勢破空，直直朝羅子陽的麵門撲過去。

  隻有一支箭。

  此箭之後，羅子陽非死即傷，那撲麵而來的殺氣讓他無比後悔自己剛才逞一時之勇，要是早知道為此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他是絕對不會打腫臉去充這個胖子的。

  叮叮當。

  隨著眾人心思千回百轉，場地裏已經有了結果。

  羅子陽毫無形象的跌坐在地上，披頭散發，驚聲哀嚎，似乎受了什麽重傷。

  而蘇夜闌臉色微白的站在原地，仿佛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傻。

  機會來了！

  蘇憐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急道：“天啊，二妹妹你怎能如此莽撞，羅公子他可是禮部尚書之子，他要有個三長兩短，羅家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既然你早考慮到這件事，怎麽早點不說，偏等到現在才開口，莫非，你心底裏也盼著他有個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