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當我什麽都沒說
作者:糯米團      更新:2021-08-29 01:44      字數:3161
  小福寶帶著司徒夜,一路走,一路介紹。

  司徒夜隻看不語,神色平靜,眸光清亮卻帶著幾分冷意。

  小福寶說得嘴巴都幹了,司徒夜也沒說一個字。

  正納悶,何承業帶著春竹回來了。

  何福宗和張春桃很開明,到了京城之後,京城的生意全都交給了何承業去打理,特地讓他們買了宅子搬出去住,說是讓他們小倆口過得自在些。

  起初春竹死活不肯,新嫁娘不伺候公婆和奶奶,也沒生孩子,單獨跟相公搬出去住,這事放到哪都是她不孝。

  後來還是何福宗做主,給他們買了宅子,這邊也給他們留了房間,讓他們隨意兩邊住,春竹這才跟著何承業搬出去了。

  這幾日,店鋪忙,他們便住在了自己的小宅子裏。

  聽說司徒夜來了,生意也不管了,趕緊跑來看他。

  “司徒大哥!”何承業已經成家立業,可見到司徒夜,還是會本能的緊張和害怕,就像小時候在大溝村,生怕字寫得不好會被罵。

  司徒夜突然對他笑著點頭,“長高了很多啊!嗯,像個男人,一看就沉穩懂事了。”

  “司徒大哥,您又笑話我了。”何承業害羞地笑了。

  司徒夜又瞅了瞅春竹,“都快認不出你了。”

  春竹跟著笑道:“司徒大哥,你去北邊七年多了,這麽長時間,我們都是大人了。”

  春竹是個機靈人,她一進來就發覺司徒夜跟小福寶有點怪怪的,她馬上把小福寶拽了過來,打趣道:“隻有咱家的小福寶,到現在還是個孩子!都長了七年,才十三歲,把爹娘急壞了。”

  “爹娘急什麽了?”小福寶問。

  同時,司徒夜也問了相同的問題,“何大伯他們急什麽?”

  “你們可真默契。”春竹又適時地打趣了一下他們,馬上回道,“爹娘盼著小福寶早點長大,找個好男人入贅,這樣就能把小福寶留在身邊。”

  春竹邊說,邊觀察司徒夜的表情,見他淡淡的,沒有什麽變化,又馬上添油加醋地說:“爹娘又擔心入贅的女婿會沒有麵子,以後出門會被人戳脊梁骨,又想是不是能讓小福寶嫁給咱家鄰居,這樣就能天天見著麵了。”

  何承業大概是聽出了春竹的意思,馬上配合道:“我爹娘說了,就算不是隔牆鄰居也行,一條街的,或者一個裏坊的都可以。”

  “可不是,我爹娘逢人就問別人家有幾個兒子,多大年紀,有時候問得多了,還遭了不少人白眼呢。”春竹與何承業配合得是天衣無縫。

  直到這個時候,司徒夜的神色才稍微有點變化。

  但很快就恢複如初,眸光微閃,道:“我進府這麽久,還沒拜見何大伯呢。”

  “那正好,咱們一起進去吧。”何承業上前引路,跟司徒夜走在前麵。

  春竹拉著小福寶在後麵跟著,她小聲問:“你們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嫂,夜哥哥怎麽怪怪的。”

  “是不是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沒啊。”

  “那就是做了不該做的?”

  小福寶停下腳,認真地對春竹說:“大嫂,夜哥哥剛回來,你說我能做什麽不該做的?”

  春竹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說了三句對不起,然後又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等會你把你們見麵的經過說給我聽,我給你梳理梳理。”

  一行四人快步進了內院,何老太吃了藥喝了粥已經睡下,何福宗他們便到了花廳,一邊飲茶一邊與司徒夜說話。

  司徒夜像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開口閉口說的都是何承木和何承田的事。

  他們的故事,就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何福宗他們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司徒夜一口氣把這些年的事都說完才好。

  春竹陪著聽了兩個時辰,見他們還沒有停的意思,便悄悄拉著小福寶去了後堂。

  “快說,好好想想,一個字都別說錯了。”春竹催促小福寶。

  小福寶不以為然地把她見到司徒夜的經過,娓娓道來。

  春竹越聽,眉頭越緊,聽到最後,她簡直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

  “小福寶,你怎麽能這樣對司徒大哥!”

  “我咋了,我對夜哥哥很好啊!”小福寶給自己叫不平。

  她跟司徒夜也是久別重逢啊,看到他平安無事的歸來,她是很高興的。

  她甚至在看清對方是司徒夜的那一刻,覺得迎麵吹來的風都是為了自己而起的,頭頂上暖洋洋的陽光也隻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都這樣了,還對司徒夜不好?

  春竹用力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不是很聰明的嘛,怎麽這件事上,就傻了?”

  不等小福寶反駁,春竹又說:“我就問你三件事,你仔細想想。”

  “好!”

  “第一,之前錦州城總城的車隊是送了貨到咱家的,司徒大哥跟過他們的車,他們也知道司徒大哥回來了,為什麽到了京城見著了咱們,沒有說?甚至都沒有向你透露半點消息?”

  小福寶愣住。

  想了半天,才反問春竹,“是夜哥哥交代了他們,不許他們說?”

  春竹瞟她,一臉無奈。

  她又問:“第二,承木承田也是要回京城的,為什麽他們不提前告訴咱家?”

  “呃……他們也是夜哥哥不讓通知的?”

  “最後一個問題。就連我這個婦人都知道,小王爺是司徒大哥的上級,又是皇子,地位尊貴,按理,應是司徒大哥他們留下善後,怎麽會是小王爺善後,夜哥哥自己帶著一隊親兵先回來了?”

  小福寶徹底語塞。

  春竹恨不得拿根竿子把小福寶的任督二脈給捅開來,“承木承田才是咱家的親兄弟,他們反而不急著回來,讓司徒大哥先趕回來,還住在咱家,這麽明顯,你都想不通?”

  “大嫂,小趙將軍也住在咱家啊,我不覺得這有什麽特別的。”小福寶利索地反駁了一句。

  春竹被她這句話給堵了回去,半晌才氣得又拍了她腦袋一下,“小福寶,你怎麽能讓小趙將軍住在咱家!我是司徒大哥,知道了也會氣炸掉!”

  “哦……夜哥哥是為這事生氣啊。”小福寶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沒事,一會我去解釋。”

  春竹嚇得臉都白了,立刻抓住了她,說:“你千萬別說,一說就是捅了馬蜂窩!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我可擔待不起。”

  “這能出什麽事?”

  春竹泄氣地看著小福寶,舉白旗投降,“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咱們去花廳吧,溜出來在後堂說閑話,不是咱家的待家之道。”

  小福寶一腦袋漿糊地跟著春竹回到花廳,司徒夜已經講到了最後三年的事了。

  他難得的帶著笑容,盡管他的笑容是沒什麽溫度的應酬性質的,何家人都知道他的冷性子,並不介意。

  何福興和餘明娘聽得一驚一乍,經常是司徒夜才說了兩句話,他們就急切地追問別的事了。

  司徒夜也不惱,好脾氣地順著他們的話題,繼續往下說,對何福興夫婦的東一句西一句不以為忤。

  眨眼天就黑了,何家索性在花廳擺了飯菜酒水,繼續與司徒夜說話。

  “小王爺本想給承木請功的,但是他年紀還是小了些,為了避嫌,小王爺隻能給他暫時升到校尉之職。隻等再過幾年,承木大些,便要想法子讓他做到副將。”

  何福興和餘明娘激動得彼此抱在了一起,“副將也是將軍啊!我家承木要做將軍了!”

  司徒夜淺笑道:“因兩兄弟都在小王爺麾下效力,如果同時提拔,反而會招惹口舌。我們正犯愁,不知該怎樣犒勞承田,哪知承田很有氣息,他這次回來準備考武狀元。”

  如果何福林在場,肯定會高興得跳上屋頂。

  何家其他人也真心替何承田高興,連聲說:“承田好樣的!”

  司徒夜點點頭,說:“承田是練武的好料子,他在北邊跟著不少高手學習,武藝日益精湛。這次武狀元,我有信心,他能一舉拿下!”

  何家人高興得,每個人都痛飲了一杯。

  小福寶好奇地看著司徒夜,問他:“夜哥哥,你這次回來,朝廷會怎樣犒勞你?”

  司徒夜看都不看小福寶,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回道:“考狀元。”

  這會子大夥才想起,司徒夜是棄文從武的,他去北邊之前已經是進士,回來考文狀元,再正常不過。

  趙文一個武將都能管商貿,司徒夜考文狀元也不為過。

  小福寶說:“我想起來了,今年春闈推遲了,夜哥哥回來考,時間正好!”

  說完,她歪頭看司徒夜。

  她想起了林北都的話,說春闈推遲是好事,隻要司徒夜回來考,肯定是狀元。

  小福寶不想質疑林北都,但現在離考試隻有兩個月時間了,就算司徒夜夠聰明底子好,時間太短,要考上狀元的難度太高了。

  正思忖著,司徒夜忽然對何福宗說:“何大伯,我有個不請之請。”

  “你說。”

  “這兩個月,我想靜心看書,不知能否在你家借住一段時間,我怕被別人打擾。”司徒夜說得理直氣壯,“隻是您家客房住了旁人,我現在再住進去,怕會影響別人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