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下)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3071
  劉喪在沙發裏調整一下姿勢,笑笑說:“繼續。”

  狐狸:“你不是憋著什麽壞吧?”

  劉喪:“我是你的人間溫柔,你是我的人間值得。雖然你狐狸,但是我不。我笑是因為你發狠的樣子可愛。再說了,跟自己媳婦兒笑一下不是天經地義嗎?”

  邏輯滿分,可就是覺得怪怪的。於是狐狸說:“講了這麽多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劉喪看看表,兩點。“也好,你該進冰湖了。”

  老狐狸眼睛一合就睡過去,四點再醒來時又像溺水的人一樣喘粗氣。劉喪為了盯老狐狸特意定了個鬧鍾。劉喪問:“你每次進冰湖都隻有兩個小時,超過會怎麽樣?”

  老狐狸:“因人而異。劉冉外號冰湖湖主,他可以在裏麵待無限的時間。我一次超過兩個小時會很難受,像被硫酸融化了一樣。我弟弟不知道,但是從他在湖裏留下的痕跡看,應該和我差不多。”

  兩人相擁而眠,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六點半兩人起來和周明理匯合。周明理和昨天的酒吧老板有點兒交情,小五子上車後老板悄悄開車跟上,已經把位置報給周明理。周明理安排了以前的夥計盯著,現在夥計報告暫時沒動靜。

  一心居不大,為了不打擾佟心三人在前麵店裏待著。法師困意上來趴在桌子上打盹,劉喪也有點兒困,轉移話題問周明理:“管飯嗎?”

  周明理轉身出去,回來打包了四分早點,把佟心那一份兒拿到後麵房間去了。劉喪搖醒老狐狸吃飯,對周明理說:“這樣前店後宅的布局真方便。尊夫人一會兒上午沒人陪,幹脆到展廳去找白昊天聊天兒吧。”

  劉喪在周明理麵前叫佟心“尊夫人”,有點兒打趣的成分。周明理不但沒生氣,反而因為自己有“夫人”得意洋洋,翹著尾巴說:“我家內人昨晚好像累病了,上午我抽空陪她去醫院,大概走開一個小時。隻要事情不在這一小時裏麵出,我以前的夥計張三就頂得住。”

  殷法師停下筷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明理:“佟心怎麽又病了?我昨天早上剛幫她調理了呀。你不是一頓早飯都不讓本座吃吧?小周公,雖然你現在窮了,也不至於這樣呀?嘖嘖。”

  劉喪不知道法師在說什麽,投來疑惑的目光。狐狸解釋說:“佟心有一點兒修為,不深,為了救狗大半兒已損。這樣的人怕驚嚇,昨天的事兒夠她真氣紊亂,虛鼎傾頹,內丹潰散了。”

  劉喪莫名其妙地問:“什麽狗?救狗還會損修為?”

  法師目視周明理。“兩條腿的狗,會走路會砍價的那種。”

  被戲耍的周明理有點兒惱了。“我至於嗎?佟心昨晚一回家就吐了,倒頭就睡,話都沒跟我說。我又沒騙你,幹嘛一大早就戲耍我?。”

  吐了?原來就是吐了?懷孕不應該吐嗎?殷法師和劉喪一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周明理,把周明理看毛了。周明理問:“怎麽了?”

  殷法師站起來:“別吃了走吧。跟傻子沒法溝通。”

  劉喪也站起來,按住周明理的肩膀,歎氣說:“周公,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周明理以為佟心真的無可救藥,一拍桌子說:“慢著!殷老狗,不救我家佟心今天你別想走!”

  殷狐狸:“這個救不了。十萬也救不了。”

  周明理:“你別坐地起價。一百萬的靈力球我都買了,還差這最後十萬嗎?快說怎麽救,我老家還有房子,可以賣了湊一湊。”

  殷狐狸一邊麵露難色搖頭歎息,一邊目示劉喪。後者的笑已經快憋不住了。殷法師歎道:“老周,法力雖強也有界限,有的事情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聽老天爺安排吧。告辭。”

  殷法師轉身便走,周明理哪還跟她客氣,直接從背後偷襲,一個小擒拿手,扣住小臂又直取肩頭。

  法師其實一點兒也不老氣橫秋,而是愛玩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老周一出手,劉喪覺得玩笑可能開大了。老周在陝西地麵上有名有號,孤身一人從河南來,在一群土霸王嘴裏刨出自己的食,身手自然是有。法師真跟老周動起手,可能不妙。

  法師顯然吃飽了,力氣大大的有。手腕被扣失去先機,但是一點兒不慌,順勢一彎腰避開抓向肩頭的手,後掃堂腿準確地避開桌子朝周明理掃出來。周明理避開,殷法師順勢一個原地空翻,手腕就掙脫了。

  劉喪在一邊看著,心想,嗬嗬,我的擔心多餘了。

  兩人在這狹小的店麵裏過了三四十招兒,居然一點兒瓶瓶罐罐都沒碰到,可見都是高手。劉喪現在不稀罕錄法師打鬥視頻了,思考怎麽讓他們停手。正這時,從後屋傳來動靜。劉喪趕緊收了手機一聲幹咳,像極了班裏兩個刺兒頭打架,一個小嘍囉望風。

  佟心推門而入見到這樣一副和氣生財的場景。劉喪坐在小圓桌中間,殷法師和自家老周分坐兩邊,老周手裏拿著一件玩意兒,正一團和氣地和兩位客人討論什麽。桌子上還有三份兒吃了一半兒的早飯。

  佟心被前麵動靜吵醒才出來的,見此情形有點兒感動。這個老周,大清早的起來談生意,這是在給寶寶掙奶粉錢?

  周明理趕緊走到佟心身邊,說:“寶貝兒你怎麽起來了?店裏冷再回去睡會兒吧。”

  佟心:“你們談生意呢?那我回去了。”

  劉喪權當在演古裝戲,兄友弟恭,說:“嫂夫人慢走,小心凍著病情加重,周大哥該急瘋了。”

  周明理:“對,你再歇會兒,上午我陪你去醫院。”

  佟心眨巴著不明所以的眼睛看著周明理:“去醫院?我沒病呀,再說預約的產檢也不是今天呀。”

  周明理竟然沒有get到這個點,仍傻傻地問:“什麽?”

  佟心:“我說我沒病呀。”

  周明理:“可是你昨晚回來吐了,倒頭就睡,話都沒力氣說。”

  佟心:“孕婦就是容易犯困,不是生病呀。”

  周明理:“! ”

  殷法師擼起袖子露出手表,數著周明理足足愣了兩分鍾。回過神來的周明理先抱著小嬌妻轉了幾個圈圈,再親親抱抱舉高高,然後如釋重負欣喜若狂地反複喊道:“我沒有刑妻克子,我不是天煞孤星!”

  劉喪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狐狸,狐狸一臉“我都知道但我懶得解釋”,看看表說:“時間不早,咱們自己去收拾小五子。別指望這個人了,他不是傻是有病。”

  這一天上午兩人蹲守在小五子的鋪子外,並遙控小狗,張三等夥計監視大老白。十一點劉喪準時瞬移回去演了一場,又馬上回來。十二點,大老白在鼓樓飯店召集幾個夥計吃飯,沒叫小五子。吃完飯幾個夥計各自回家,分頭行動。晚上八點,小五子帶著自己的一隊夥計,在去洗浴中心的路上和這夥人狹路相逢。

  小五子今天上午清醒過來,也得到了風聲。馬上打電話給大老白解釋,被昔日的東家掛斷電話。小五子又打給大老白身邊幾個老夥計,沒人敢觸這個黴頭幫他。有一個人好心告訴他,大老白已經把嬌嬌處理掉了,對付他是早晚的。

  小五子得到消息是下午三點,第一反應是逃,但是往鋪子外麵街上一看,馬路兩頭都停著大老白的車呢。退路已經堵死了,隻能搏一把。從下午三點,小五子把能召集的人都召集了,安排到自己常去的洗浴中心對麵酒店。從七點開始,酒店一層大堂來了三四十個後生,坐了六七桌。

  八點,小五子帶著自己的幾個鐵杆兒夥計大搖大擺走在洗浴中心的路上,此時他離死亡還有五分鍾。

  劉喪和法師已經悄麽聲來到酒店頂層,好整以暇看著下麵。劉喪說:“等會兒讓他們自己打去吧。反正小五子就算不死也失去勢力,他這是垂死掙紮,犯不上讓你出手。”

  殷法師點點頭。天台真特麽的冷。終於小五子到了洗浴中心門口,對麵走來三個人,正擦肩而過,突然一聲槍響,小五子應聲倒地。

  太突然了。小五子身後的夥計,街上大老白的手下,酒店一層的幫手,天台上的劉喪,還有小五子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小五子倒地以後還是睜著眼的,血從胸口的槍眼兒汩汩流淌一陣兒,才抽搐兩下,徹底不動。

  這是後話,當時隻有法師明白了什麽,一推劉喪兩人一起倒地。颼颼,兩顆子彈帶著破風聲釘在兩人站的地方。

  法師狠拉劉喪一把說:“快走!”

  劉喪反手抱著自家狐狸,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