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別墅門口，殷法師倒有點不好意思，說：“我隻有這點兒本事，房子比二叔小多了，見笑。”

  劉喪驚道：“你原來是這樣的土豪! 還見笑？你是凡學專業十級學者吧？”

  殷法師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說：“買的時候一千多萬，現在漲到兩千萬……地角偏，升值慢，不過環境挺好的，安靜，也沒鄰居吵你。”

  劉喪低頭湊近，衝法師一笑，曖昧地說：“你買的時候就知道未來老公怕吵？會法術果然不一樣。”

  殷法師的臉紅成番茄了。

  進院子，裏麵還停著一輛車，糞叉子，學名瑪莎拉蒂。殷法師解釋說：“我平時開那輛四個圈，這輛車買來隻裝了兩次逼，怕蹭，漆貴。你如果喜歡可以開一開。”

  如果喜歡可以開一開，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劉喪摸摸騷氣的寶藍色車身，確實和老狐狸的氣質不太搭。劉喪問：“你很喜歡車？”

  老狐狸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沒多喜歡，就覺得這東西買了還能用一用，其他東西更不喜歡。”

  額……花錢對您來說太辛苦了，後半生讓我來幫您吧。

  兩人進屋，劉喪背包一丟。老狐狸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連拖鞋都沒有。這裏一直隻有我一個人住……”

  沙發周圍一圈厚厚的羊絨地毯，還穿什麽拖鞋。老狐狸你真傻，我突然殺過來就是想看看你平時怎麽生活，你家裏要是有拖鞋才不過關呢。

  老狐狸不知道自己剛過了第一關，正在廚房燒水洗茶杯。老狐狸家茶具很多，問劉喪：“你平時用什麽杯子喝水？有個白玉杯子可能是冥器，另外就是宋的官窯，民國的紫砂，還有玻璃杯子，你要哪個？”

  劉喪：“把你和吳邪指腹為婚那個拿來，我直接碎了。”

  殷法師：“趕緊。”

  劉喪：“紫砂。”

  兩人喝茶，規規矩矩坐在真皮沙發上，一個主位一個客位，中間隔著一米遠。劉喪說：“我們都在一起了，怎麽在你家我像個客人？”

  殷法師也懵逼。殷法師在一些事情上多精明，在另一些事情上就多傻缺。殷法師說：“可能這房子的裝修風格太低調奢華，給你一種心理暗示，覺得主人應該是個大boss，就有點緊張了。”

  劉喪期待老狐狸說“以後你也是主人”，或者“以後這就是你家”，可沒想到老狐狸就事論事。劉喪隻得笑笑說：“那你還不帶我轉一圈，看看有多麽低調奢華？”

  轉了一圈，果然。房子裝潢不錯，有品味但不騷氣，顯得主人有財力但不土豪。最後兩人在書房停下，這是整個房子裏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平板電腦，充電器，便簽紙，耳機，紙巾，垃圾桶，桌子上隨意擺放的茶杯，倒扣的書，煙灰缸。靠牆還有一個小床，床邊立一個書架，伸手就能夠到。其他幾個臥室的被褥都整整齊齊，隻有這裏像有人睡過。

  劉喪不禁笑道：“這麽大一個房子，你隻住這麽一間，多浪費。”

  老狐狸：“我也覺得好笑。安得廣廈萬間，棲身隻有一榻。但我不是個安於清貧的人，我最喜歡富貴……是不是不像一個修道之人？”

  老狐狸，你怎麽就get不到我的點呀！ 我是給你機會，讓你邀請我和你一起生活呀！ 在客廳已經試探一回了，書房又試探一回，你怎麽不開口？按住劇本你應該說：“這麽大一個房子，我一個人住太浪費了。喪哥，和我一起生活吧。”

  這邊劉喪都要憋出內傷了，那邊老狐狸也不自在。在二叔家還可以算一夜情緣，現在在自己家，就真的明明白白了。他喜歡我什麽？他知道我原本是什麽人還會喜歡我嗎？他以為我是得道高人，其實我俗人一個，他會失望嗎？他是年輕人，應該嫌我老土吧？

  老狐狸心情忐忑不安。老狐狸在男女關係上並不自信，尤其麵對年輕帥氣的劉喪。早就有點兒喜歡他，但因差異巨大沒打算承認。西湖上被他問到，一時間真的窘死了。

  曾經我斬斷過冥河，弄塌過天柱，還把親弟弟扔進歸墟，從來沒緊張過。西湖上他說出那句話，我才真真切切感覺到什麽叫緊張什麽叫害羞，好像一個人一開始就看穿你的內心，卻貓鼠遊戲陪你玩兒了這麽久。

  我從沒想過，自己的內心也是會被看穿的。

  現在他站在我麵前，似笑非笑看著我。他在想什麽？他到底怎麽看我？好想知道卻不能問，一問便處於下風。

  他都沒問我下午在幹什麽……他到底覺不覺得我很渣？

  老狐狸內心狂奔麵色如故，但是心跳再一次出賣他。劉喪不再理會剛才的話題，笑問：“老狐狸，你的心跳飆到每分鍾一百八了……是不是我太帥讓你看傻了？”

  老狐狸傻傻點頭，再一次證明一些事情牛逼一些事情傻缺。

  劉喪俯身摘掉老狐狸的眼鏡，看著驚訝的大眼睛。這麽好看，虧得有特殊身份和高冷外表保護，不然早被別人拐跑了，哪還能等到我。

  “好看同我去床上看。”

  法師羞得滿麵通紅，像個小綿羊一樣乖乖順順跟來。

  一通不可描述之後，兩人不想睡，裹著被子麵對麵。人真的很奇怪，不可描述的時候什麽都看到了，事後卻要遮遮掩掩。這也許就是羞恥心？

  劉喪玩弄著老狐狸的頭發，說：“老狐狸，說點什麽。你太不愛說話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就會不安。”

  老狐狸有點不好意思，不知說什麽隻是笑。

  自家老狐狸就是這樣，劉喪退而求其次說：“算了，你不愛說話也行。漂亮女人會騙人，以後我隻聽你的心跳，它可不會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