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攻(下)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3812
  小三爺在全體禁煙。殷法師身體脫力又腿疼,吃了兩口東西便不動了。

  吳邪和劉喪是兩個好奇寶寶,這麽大的事情不給他們個解釋是不可能。十點,二叔起身離席,夥計們也跟著走了。殷法師站起來說:“老弱病殘回去睡覺。”

  小三爺說:“坐下。我老弱病還沒走,你一個半殘走什麽?鬼洞裏的事兒還沒說呢,這樣就想走?”

  劉喪一拉殷法師的手說:“我站你這邊,但是鬼洞裏的事情我也想聽。”

  殷法師重新坐下,胖子竟然變戲法似的從桌子底下變出四瓶白酒,竟然是在庫爾勒市買的拿四瓶“悶倒驢”。這四瓶酒一路經過博斯騰湖,孔雀河古道,精絕古城和鬼洞,最終來到杭州,竟然還這麽完整。

  看來胖爺還是沒忘了罰黑眼鏡和殷法師一人一瓶酒。有的人你不能欠他錢,有的人你不能欠他酒。劉喪對吳邪說:“小三爺您辛苦了,這麽多年和這個吃貨生活在一起。”

  吳邪一笑。都是千年的狐狸,還不知道你玩什麽聊齋?想轉移注意力?才不上當呢。今天小爺是來看好戲的。

  胖子更加直接,說:“喪背兒你別以為胖爺看不出來你想護著法師。告兒你,不能夠。今天法師黑爺獨自行動這事兒不解決,以後什麽都甭說。”

  殷法師和黑眼鏡對望一眼,知道今天逃不掉了。常在這行混使人帶上一些江湖氣,殷法師大方地說:“胖爺怎麽說?今兒聽你的。”

  胖子圓眼一瞪:“還怎麽說?當然是你和黑爺一人一瓶吹了,剩下兩瓶給大夥兒。”

  白昊天蹦蹦跳跳地去給大家拿小杯子,回來順便帶了兩聽飲料,給吳邪和小梅一人一聽。吳邪見徒弟把自己當小孩子照顧,表情哭笑不得。白昊天下巴一揚說:“老弱病,不許喝。”

  幾人分別滿上,胖子催道:“那兩個罰酒的趕緊,自覺點兒。”

  劉喪按住殷法師拿酒瓶子的手說:“我幫你喝吧。”

  殷法師還沒待說話,胖子先說:“那哪行呀,喪背兒等會兒還洞房花燭呢,是吧喪背兒?”

  殷法師老臉當然掛不住了,看來今天不喝是不可能放過我。殷法師反過來拍拍劉喪的手說:“沒事兒。”

  旁邊黑眼鏡一笑,先吹了,辣得齜牙咧嘴。殷法師也一仰脖吹了,閉目回味五秒,睜開眼說:“行了,這事兒翻篇。”

  剩下幾人嚐了嚐這“悶倒驢”。胖子一邊剝花生米一邊白話:“天下大事還是得聽胖爺說書。話說殷法師想去虛數空間拿件東西,為了快去快回少生事端,隻叫了天賦異稟暗中見物的黑爺,把胖爺和喪背兒晾在一邊兒。大公無私英勇無畏的胖爺我,為了製止這種吃獨食的行為,帶著喪背兒曆盡艱險來到鬼洞,正趕上法師和不知哪兒冒出來的一夥人槍戰。後來才知道,喪背兒的老掌櫃老瓢把子也勾結一夥人來到鬼洞,打算把鬼洞徹底炸塌。”

  “解決了這一幫孫子,黑爺發現鬼洞水位上漲,叫胖爺和法師進來查看。經過心細如發的胖爺我仔細觀察,發現整個鬼洞其實就是一個·木亥·反應堆,黑水就是冷卻液,銅燈就是點火裝置。殷法師第一次和黑爺下去操作,既沒有正確點火也沒有灌注冷卻液,造成重大安全事故,被輪回珠的能量灼傷法眼,過了兩三天才好。”

  白昊天“啊”了一聲,說:“那一定很疼吧?”在可愛的小姑娘麵前殷法師靦腆一笑,搖搖頭。怎麽可能不疼。劉喪雖參與了這一段兒,可再聽胖子講一遍還是心驚肉跳。

  “在胖爺我的英明領導下,喪背兒先去外麵避一避,因為鬼洞裏麵容易中幻覺。法師黑爺和胖爺我穿戴好潛水服背好氧氣瓶,依次拾階而下到達反應堆的中心,安放好輪回珠,期間法師沿途點燈照路。這燈可不是一般的燈,是價值連城的銅燈奴,而且是飛天女造型的銅燈奴。飛天女給佛祖頭頂撒過鮮花,有吉祥的寓意,用在這兒有點費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甭管什麽寓意,胖爺先把法師沒有點亮的燈裝進背包。這時候第一位被刺瞎雙眼的大祭司出來搗亂。就是他重新發現並開啟了鬼洞,也是他給精絕女王選了這麽個風水寶地做王城,還布置了透地十六龍。這哥們原本是中土方士,機緣巧合到了西域落地生根,死了千幾百年一直在鬼洞待著,就等著和殷法師一場惡戰。喪背兒得虧你不在,你要是在他肯定附你的身,讓法師無從下手。”

  “打歸打鬧歸鬧,法師最後看在和大祭司都是道門中人的份兒上,發揚風格答應了他三件事情。第一我們拿了東西就走,盡快關閉虛數空間;第二不破壞精絕古城和女王屍體;第三保護好輪回珠靜待來日。大祭司乖乖讓道兒,爺仨轉動輪回珠開啟了虛數空間,結果什麽也沒變。”

  “爺們仨繼續下潛,終於到了一個水底的平流層,下麵是一片發亮的空間,跟鏡花水月似的,怎麽也進不去。法師靈機一動說,因為我們是肉骨凡胎,虛數空間是另一種能量狀態,說不定脫離物理狀態,用能量形式可以到達。法師說幹就幹,甩出一個結界讓黑爺和胖爺我看好她的肉身,然後白影一閃就進去了。”

  “黑爺當時就嚇傻了,胖爺我縱使見多識廣也沒見有人這麽玩兒。胖爺我打開這個叫什麽五彩仙衣的結界罩到法師身上,結界自己變出一個氣泡帶著法師往上浮。胖爺和黑爺搭上順風車打算回到水麵,誰料精絕女王的窨子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從上方向下沉。”

  “胖爺黑爺一尋思這事兒不對! 要是窨子棺一直下沉,不就碰到輪回珠燒穿了嗎?為了拯救精絕女王,胖爺決定把法師的肉身和窨子棺綁在一起,讓精絕女王也搭一把順風車。可是說來也怪,綁了三四次都綁不上,不是法師不聽話就是窨子棺不聽話。胖爺我靈機一動,把兩位姐姐都拖到水下台階上,黑爺看住法師胖爺開棺。棺材開了果然胖爺中了幻覺,差點把自己躺到裏麵去。這一段兒就請黑爺補充一下。”

  黑眼鏡把吃了一半兒的烤饅頭片放下說:“胖爺這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說說,為什麽您一定要在水下開棺?是不是那時已經中了幻覺?水中開棺難度大,水流還容易把隨葬品衝走。”

  胖子說:“我已經記不清當時的事兒了,就覺得棺材裏麵有人叫我。”

  黑眼鏡說:“不錯,當時我控製住五彩仙衣,一不留神胖爺已經開了棺。法師你這結界和你人一樣,忒難控製,以後讓喪背兒怎麽辦?”

  殷法師一把花生殼打過去,黑眼鏡熟練躲開,接著講:“胖爺的幻覺自然是飄飄,兩人牛郎織女似的絮叨了半個來小時,我的氧氣都快耗完了! 我看這樣下去實在不行,就朝胖爺腦後來了一下。胖爺清醒了,可是又輪到我中幻覺了。”

  說到這兒,吳邪突然笑了,隨即胖子也笑了。吳邪和胖子中幻覺是家常便飯,但是黑眼鏡中幻覺是新鮮事兒。黑眼鏡的幻覺自然是啞女,劉喪回憶一下在啞巴村見過一兩麵的啞女,也跟著笑了。原來黑眼鏡喜歡單純陽光的,和我家老狐狸是真不可能。很好。

  黑眼鏡接著說:“我雖然在幻覺中,但是還有一絲清醒,控製自己不要亂說亂動。這時候法師的結界突然自己開動,精光大盛,五彩斑斕,好像孔雀開屏似的罩住我們和窨子棺。在亮光照到的時候,我們終於看見棺材蓋子背麵藏著屍香魔芋,見光就枯萎了。”

  “我們被幻覺折騰得全身無力,氧氣也快沒了,還沒進一步動作,就見法師的仙身和結界自己收緊,結界緩緩縮回棺材裏,法師的仙身也落回去。我們拚盡最後的力氣把蓋子蓋上,用繩索捆住浮上來。一出水見喪背兒已經回來了。”

  殷法師說:“不可能,我已經離魂了怎麽可能還有神通?”

  黑眼鏡:“的確不是我們把你塞進去的,我們也不敢。”

  殷法師想想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大祭司。同是道門中人,他可以操控我的結界幹出這些事。他有可能留下了精絕女王的屍體,也有可能和女王一起回到中土,搭了咱們的順風車。”

  胖子不解:“這哥們到底什麽來頭?幹的事情奇奇怪怪的。”

  小三爺打個哈欠,看一眼院子裏的展廳說:“明天看看就清楚了。”

  大家要回去睡覺,吳邪,白昊天,胖子,小梅和殷法師都是今天到的,還沒安排房間。夥計十分抱歉地說:“各位爺,有幾間房子漏雨在收拾,今天隻剩四個單間了,你們要怎麽住?”

  白昊天:“給我一個單間。”

  小梅:“我也要一個。胖爸睡覺打呼嚕我才不跟他一間呢。”

  吳邪舉一下手示意一間,胖子示意一間。殷法師腿疼沒站起來,坐著衝胖子和吳邪說:“你們倆擠擠讓給我一間。”

  吳邪笑道:“胖爺打呼嚕,讓我老弱病和他睡一間你忍心嗎?”

  殷法師:“小三爺你變了。”

  幾人一哄而散,劉喪上前伸手要扶老狐狸。老狐狸眼神朝他們散去的方向一掃,問劉喪:“你安排的?”

  劉喪搖頭。

  老狐狸信了,一抓他的手,瞬移回房間。氣氛微妙還帶點尷尬,兩人沒這麽用本來麵目相處過。為了緩解尷尬劉喪說:“你腿不方便,需要我幫你做什麽?”

  老狐狸看著劉喪。男女之間那層窗戶紙早晚要捅破,不同在於十幾歲的未成年是小心翼翼地捅破,二十幾歲的小年輕是幹柴烈火地捅破,三四十歲的人是從容不迫地捅破,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隻要還有力氣怎麽捅破都行。

  70多度的“悶倒驢”勁兒忒大,殷法師腦子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六神有主,腦子不清醒就管不住心頭癡念。殷法師一拉劉喪,手勁兒大得將劉喪拽倒在沙發上。“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我要吃了療傷。”

  靈巧的舌頭探進口中,好似妖怪直取心髒。劉喪不能自已,別說一顆心,一條命,就是十生十世也願意。一次之後兩人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劉喪抱老狐狸去洗澡。行動不便的老狐狸軟綿綿靠在身上,水灑過兩人,這又令人血脈噴張。

  洗澡時候的第二次讓老狐狸的酒徹底醒了,躺在床上想想自己幹的好事,雙手捂臉隻想原地消失。誰料劉喪躺下看看表,說:“才淩晨兩點半,離天亮還早。”

  法師驚恐地說:“你想幹什麽?”

  劉喪:“你累了?累了可以不動,我權當對女屍不可描述。”

  法師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