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一樣的男子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3967
  在劉喪眼裏,王月半是一個謎一樣的男子。他就這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從不講理。

  他戴著大□□鏡出現在胡司令失意的小酒館裏,戴著銅壺出現在吳邪的七星魯王墓裏,戴著德國頭盔出現在炸開的鬼洞裏,每一次都是那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他也會焦慮、憤怒,有時蠻橫、市儈,但是他永遠開朗,樂觀,笑口常開。多年以後胖子圓寂,劉喪和殷法師看見一尊彌勒佛化身,大笑三聲,揮袖而去。

  殷法師曾說,小哥是最接近神的人,胖爺是最接近佛的人,至於其他所見,都是俗人。

  現在殷法師這個俗人根本無暇多想,射出一個□□轉移潛在的狙擊手的注意力。光線太亮,黑眼鏡趕緊閉眼躲避,殷法師和劉喪則同時找到了對手。

  既然已經炸了,殷法師不再客氣,一個□□甩過去。在爆炸的衝擊波中飛起一人,殷法師蹲地射擊給他一個穿胸。劉喪看見空中騰起的血花。狙擊手的身體做著拋物線運動,血花卻反方向撒出來,畫出另一組美麗的曲線。

  原來殺人可以這麽美。劉喪仿佛體驗了十倍濃度的觀看法師比賽的快感。真爽!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以為法師又在虐人呢,高興地說:“哎我說,這是幹啥呢?打靶不叫上胖爺?還有,這誰呀?你現在姓劉還是姓殷呢?”

  危機過去了。這場因為第二個狙擊手和黑暗帶來的危機,戲劇性的以胖子從外向內炸開山壁迎來轉機,並在殷法師當機立斷之下結束。殷法師終於可以把狙擊步放下,用木倉托支著地,按住受傷的腿喘氣。

  好疼呀!

  黑眼鏡拉著劉喪從藏身處爬出來,多日沒見,必須有點什麽儀式彌合疏遠。黑眼鏡笑道:“天王蓋地虎!”

  胖子答:“寶塔鎮河妖!”

  黑眼鏡:“臉怎麽白了?”

  胖子:“娶不著媳婦憋的。”

  黑眼鏡:“怎麽又黃了?”

  胖子:“娶了母老虎嚇的!”

  兩人哈哈哈笑成一團,劉喪早已來到法師身邊,攙起法師一隻胳膊說:“你的腿怎麽樣?剛才好重一聲,又摔著了嗎?”

  殷法師正在笑胖子和黑眼鏡呢,沒太在意,搭著他的胳膊說:“沒事兒……其實這條腿很早以前就受過傷,上次餓鬼塔那一下複發了,然後才弄成這樣。不過瘸不了,放心吧。”

  劉喪不知怎麽的脾氣突然上來了,生氣地說:“怎麽會沒事?什麽叫沒事?你總是以為自己很厲害,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會受傷嗎?這一路下來,除了死胖子數你受傷最多了! 你怎麽不想想自己是一個女孩子! ”

  殷法師懵逼,然後腦子一抽來了一句:“你不說誰知道本座是女孩子?”

  劉喪更氣了,說:“你怎麽不明白我的意思?除了我還有誰會關心你?他們都當你是不死的神仙,隻有我知道你會受傷會死!”

  殷法師十臉懵逼,完全沒有get到劉喪的點。兩人互相喜歡,但是年齡性格能力都有差異,也沒有形成默契。劉喪為了殷法師的傷心疼,又知道殷法師帶著老傷一次次下鬥,心疼變成了生氣,但是殷法師根本不明白。對於殷法師這種從小拳腳和法術兩麵開花,長大後又真正上過戰·場的人,這傷根本不值一提,隻要能喘氣就能戰鬥,加油,fighting。

  殷法師看著劉喪氣鼓鼓地走向一邊,趕緊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胖子。胖子笑道:“哄哄唄,我們不看,不會給你錄下來發三個群。”

  殷法師瞪他一眼轉向黑眼鏡。黑眼鏡吹著口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也不想幫忙。

  殷法師是一個矛盾體。內心深處如夢境所見,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兒。得意就支棱,求人就搖尾巴,有什麽說什麽,一眼見底。但是多年混跡黑白兩道不得不學會披上假麵皮。這張假麵皮又厚又牢,密不透風,隻要醒著就端著。吳邪戴上三叔假麵皮的時候,有人意味深長地說,假麵皮戴得久了就摘不下來了,而殷法師的假麵皮是長上的。

  殷法師見兩人不幫自己,狠狠瞪了一眼說“不仗義”,自己拄著狙擊步過去找劉喪。突然□□燃盡,周遭恢複黑暗。

  胖子趕緊去開探照燈,和黑眼鏡一個一個看過去。地上躺著狙擊手,燈盞兒,彈球兒,趙興,秦二蛋,花狗,有個別還剩一口氣兒。

  胖子問:“怎麽說?”

  黑眼鏡:“等會兒讓劉喪自己決定吧。”

  胖子喊道:“喪背兒,來! 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正義的審批降臨了。誰欺負過你誰保護過你,誰是好人誰是王八蛋,全憑你一句話。現在你是大法官殷法師是劊子手,殷法師有殺人名額不用白不用。唉,喪背兒?喪背兒?背兒?”

  黑眼鏡用探照燈到處掃,不見了法師,老瓢把子和喪背兒,鬼洞上方的土石坍塌了一塊兒,露出一個縫隙。

  “他們在裏麵!”

  黑眼鏡和胖子趕緊衝過去。下麵是萬丈深淵,他們用最快的手速把登山釘打入石頭,掛好登山繩下去,見到這樣一副光景。

  老瓢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複活了。現在的他半邊臉被打飛,身上好幾個窟窿,兩隻腳都沒了。但是他用殘存的雙手雙腿扒在劉喪背上,鷹爪子一樣的手去搶靈力球,僅剩的一隻眼冒出凶光,張著嘴不停說著西邊方言,幾人表示聽不懂。

  一邊殷法師左手攀著登山繩,右手手木倉伺機瞄準,狙擊步不知丟哪裏了。劉喪身體完全懸空,兩手死死抓住靈力球,一邊躲避老瓢把子一邊強忍和剛才相似的靈魂抽離之痛。禦靈飛行需精神集中,劉喪的狀態可想而知,身形上上下下,幾次要被老瓢把子拉入深淵。殷法師強做鎮定,心髒已經提到嗓子眼兒。

  剛才劉喪氣鼓鼓地走開,大家都忘了老瓢把子可以複活這茬兒,胖子黑眼鏡你一言我一語調侃殷法師。殷法師找劉喪不見,鬼使神差看見裂縫探頭進去,看見劉喪禦靈懸空,老瓢把子扒在他身上,嚇得忘了喊了。

  殷法師手比嘴快,探照燈登山繩一秒到位,掏出木倉瞄準。劉喪也不是武力值全為零,他清楚隻要抓緊靈力球不被老瓢把子拉進深淵,法師一定有辦法。

  現在胖子和黑眼鏡加入帶來增援火力,殷法師有恃無恐,心落回肚子裏。黑眼睛和胖子還合力做了一個繩套,西部牛仔似的甩過去套住劉喪,這下穩了。

  殷法師清清嗓子說:“老掌櫃有禮,天下無不解之冤仇,是本座毀你長生丸撬你夥計,有本事衝我來。但是今天你隻要傷他一根頭發,你,你子孫後代,你徒弟夥計,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讓他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老瓢把子和殷法師此生唯一一次相見,但是仇恨早就種下,不在今天。老瓢把子知道自己完蛋了,臨了惡狠狠地說:“女娃娃,額勾咧他地魂咧,來陰曹地府尋額!”

  殷法師這才注意到老瓢把子手上有個鈴鐺。胖子罵道:“丫知道陰曹地府是什麽地方嗎?十殿閻王都跟殷法師拜了拜子! 有你苦頭吃了老棺材瓤子!”

  老瓢把子沒聽到胖爺最後這聲罵,放開劉喪幹笑兩聲,向下墜去。胖子黑眼鏡剛以為事情結束了,隻見殷法師老鷹一樣俯衝而下,去追老瓢把子。殷法師是撒開登山繩加速俯衝的,劉喪反應過來,一秒鍾都沒有考慮地跟了下去。

  套住劉喪的登山繩在胖子手裏,胖子當機立斷放繩子。這種時候來不及思考,一切反應都是本能,一切結果都是運氣。胖子手裏這一捆登山繩是新開封的,足足200米,幾乎5秒放完,末端捆在胖子腰上,蹬緊了勒得很疼。

  黑眼鏡則抓住胖子。今天以前他們還是普通同夥兒,今天以後就是過命的兄弟。很多時候,語言是蒼白無力,甚至多餘的。5分鍾,10分鍾,胖子和黑眼鏡都沒放手。

  下麵深淵泛起一陣冰藍色火光,劉喪帶著殷法師飛上來。殷法師還在技能冷卻中,不能施法,所以反倒被劉喪抱住,操縱靈力球飛升而來。劉喪在空中喊:“快出去,達普鬼蟲來了!”

  胖子黑眼鏡一聽這還得了?趕緊攀上繩子爬出洞口,總共用時15秒。劉喪和殷法師懸浮在洞口,殷法師舉木倉,準備用物理超度的方法消滅飛上來的鬼蟲。

  劉喪幫著倒數,3,2,1,來了。噠噠噠噠噠噠,一陣加特林菩薩的佛號響起,從深淵飛上來的鬼蟲化為齏粉。

  這下終於完事了吧。胖子長出一口氣道:“你們怎麽回事兒?蹦迪呢還是殉情?看把胖爺的老腰勒的!我可告兒你們,回去火鍋昂,一人一頓。你們日子可以合著過,火鍋必須分開請,我說你們聽見沒有?嘿!”

  胖子一回頭,愣了一秒,馬上轉過來,自言自語道:“我可什麽都沒看見,剛才炸山的時候眼睛進沙子了,黑眼鏡,來來來,幫胖爺吹吹。哎我說你別走呀,不能讓胖爺一個人被法師滅口。你給我回來!”

  黑眼鏡早躲到一邊去了。

  殷法師俯衝下去搶老瓢把子的鈴鐺,又用達普鬼蟲送他個形神俱滅,這一通操作都是下意識的,忘了生死。劉喪衝下去救不能施法的法師,也是下意識的,忘了生死。待兩人重新上來,幹掉剩餘的鬼蟲,劉喪這才突然想起來點什麽。

  劉喪保持懸空的姿勢,一手扳過法師的臉,邪魅一笑,吻了下去。法師右手手心握著搶來的鈴鐺,手指扣在扳機上,左手端木倉,兩腿懸空且一條腿疼,根本無暇反抗。就算能反抗,也不忍心反抗,下麵是萬丈深淵,難道把剛救了自己的劉喪震到鬼洞裏去?

  殷法師聲名在外,卻終於被劉喪吻了。吻了就吻了,還是被抱在半空,手腳不動,扳過臉去吻了。這四舍五入都可以算強吻了!殷法師當時以及回到地麵5分鍾內大腦都是空白。恢複神智之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一定會傳出去,老臉沒地方放了。算了,金盆洗手得了。

  劉喪可不知道殷法師的顧慮,剛才那一吻是情不自禁,更是水到渠成。劉喪驚喜於法師沒有拒絕,也驚喜於法師的嘴唇那麽軟,味道那麽好,一切都是自己喜歡的。如果沒有胖子聒噪,劉喪恨不得再來一次,十次,一百次,直到靈力球耗盡,直到天荒地老。但劉喪還剩一丟丟的理性,想起來胖子和黑眼鏡還在,而法師這個人特別要麵子,趕緊收斂起來,落回地麵。

  劉喪拉著大腦短路的法師找塊石頭坐下,對胖子和黑眼鏡說:“兩位前輩別愣著了,精絕女王不是還有大量財寶嗎?我幫法師處理一下腿傷,不妨礙你們動手了,你們請便。”

  胖子和黑眼鏡對視一眼。好吧,人家出雙入對了,我們這兩個可憐的人還得幹活。嗨,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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