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上)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2723
  劉喪握著手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三分鍾看一次兩分鍾看一次一分鍾看一次,後來直接不鎖屏了,兩眼直勾勾盯著屏幕。老狐狸你怎麽還不加我!!死老狐狸臭老狐狸,有空跟吳邪聊天都不加我!!

  劉喪仿佛看見老狐狸一手夾著煙,一手隨意地滑著手機,嘴角叼著壞笑看著屏幕,就是遲遲不肯點下確定。

  老狐狸!!!

  老狐狸的臉帶來一股困意,一會兒劉喪就睡著了,再醒來天已經大亮,手機已經沒電了。劉喪迷迷糊糊從床頭櫃摸到充電器的線插上,等開機看時間,早上七點。

  還真的從沒醒這麽晚。劉喪再從床頭櫃摸到眼鏡,戴上……怎麽和沒帶一樣?眼鏡怎麽沒度數了?摘下來仔細一看,這不是我的眼鏡!!

  這副眼鏡是金絲框的……這不是殷法師的眼鏡嗎?

  劉喪噌地坐起來,才看見房間另一角單人沙發裏坐著的殷法師。

  !?!?

  殷法師招招手,眼鏡自己飛過去。殷法師帶上,正要施展穿牆術離開,劉喪突然從床上彈起來百米衝刺速度攔住說:“別走。怎麽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有很多事情得給我一個交代!”

  殷法師捂住嘴打個哈欠,說:“喪哥,本座一晚上沒睡,能不能恩準我回房間洗個臉睡十分鍾?”

  劉喪兩手抓住殷法師胳膊不放,說“不行! 你個老狐狸跑了還會回來嗎?”

  結果就是,殷法師進了劉喪房間自帶的衛生間洗漱,然後在沙發上睡了十分鍾 ,醒來重新容光煥發,說:“為了簡單點我先說。我每次下鬥回來都要洗掉同行人的記憶,這一點相信你也猜到了,但是昨天晚上我試了不下十種方法,你的記憶還是牢牢地釘在那裏。我不知道你是什麽做的,反正我沒轍了,我放棄。等到你醒了才走是想跟你說,別把古格王國這一趟的事情說出去,謝謝。”

  劉喪剛要說什麽,忽然胖子就推門進來喊道:“喪背兒! 告兒你個好消息,一會兒天真過來!”

  一瞬間三人都愣了。胖子一手捂眼一手關門說:“我什麽都沒看見。哎,喪背兒呢?喪背兒怎麽一大早不在房間裏,哪兒去了?喪背兒?喪背兒?”

  說著胖子就下樓了,殷法師趕緊跟上,說:“我去洗他記憶。”劉喪拽著殷法師一隻胳膊,不但不放還拽得更緊,說:“老狐狸你別想走! 別拿洗胖子記憶當借口!”

  最後結果就是,劉喪和殷法師一起下樓,劉喪一臉看你往哪兒跑,殷法師一臉生無可戀。

  胖爺活的就是一張嘴,吃也好八卦也好,反正人生第一要務就是讓這張嘴舒服。被劉喪拉住殷法師耽誤了時間,來到吳公館的早餐廳已經晚了。推門進來,胖子,黑眼鏡,二叔,貳京,都已經在了。幾人臉上各自掛著有內涵的笑容。殷法師知道完蛋了,就這幾分鍾,胖子已經添油加醋把早上看見那點兒事兒嘚嘚完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我應該直接殺人滅口的,幹嘛還費勁吧啦地洗了一晚上記憶。一念之間,造成現在這種結果。

  殷法師的老臉掛不住了。推上去眼鏡揉揉眼,有點疲憊地捂上臉,說:“我現在說,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你們信嗎?”

  眾人:“不信。”

  殷法師放下手搖搖頭說:“那我走吧。你們當著我的麵八卦放不開。”

  黑眼鏡:“不會的,我們很放的開。”

  二叔也說:“就是的小元兒,坐下開飯。雖然我有心讓你嫁給我家小邪,但是你有自己的主意,更好。不管你選誰以後還是一家人。”

  二叔,+1。

  胖子突然一拍大腿說:“對呀我怎麽忘了!法師這是你不厚道哈,明明和天真指腹為婚白玉為證呢,怎麽又收了喪背兒?是,喪背兒年輕,喪背兒是當下流行的花美男,可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呀。你這事兒辦的太不地道了,我鄙視你。”

  胖子,+100。

  殷法師真想原地投胎,偏偏這件事情是自己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突然想到還有一個當事人,對劉喪說:“你也幫助解釋一下。”

  劉喪懵懵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想象的是什麽樣子呀?原來你和吳邪指腹為婚呀?我竟然不知道! 不過我不會介意的。”

  劉喪,+10000。這貨絕壁是故意的! 又一時技癢大展茶藝了!

  殷法師:“我錯了,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轉身要走,一抬腳背後傳來胖子的聲音:“別介呀,你不心虛走什麽呀?你今天要是走出了這扇門,就等於承認了。”

  特麽的不走門走窗還不行嗎?不走窗走天花板還不行嗎?殷法師,瞬移。

  西湖邊,一大早沒什麽遊人。劉喪看了一下周遭景物,笑了,說:“法師,你情急之下跳的地方景色不錯呀,看來你經常來西湖玩兒嘛。”

  殷法師這才反應過來,都瞬移了,胳膊上還掛著一個劉喪。

  ……

  殷法師在前麵走,劉喪在後麵跟著,邊走邊說:“法師等等,別走那麽快。你腿受傷了還走那麽快,不怕新傷拖成老傷嗎?另外我還沒吃早飯呢,走不動。”

  這家夥話又多又麻煩。

  殷法師有點不悅地回頭,說:“雖然是我早晨沒有及時消失造成這樣子,可是你剛才怎麽不解釋一下?”

  劉喪:“解釋必然讓他們知道你對記憶動手腳,讓你的處境更不利。”

  殷法師怒極反笑,說:劉先生,成年人的謊言你會說嗎?隻要別讓他們以為是那樣,你隨便編個理由就可以。”

  劉喪一本正經道:“不會。”

  殷法師已經想用腦袋撞牆了,偏偏劉喪問了一句:“你對我說話很溫柔,對胖子他們一點兒也不客氣,是因為跟他們很熟嗎?”

  殷法師:“人不都是這樣嗎?”

  劉喪:“我要你一直對我很溫柔,因為你溫柔起來真好。”

  殷法師都要對天垂淚了。蒼天呀,把這個妖孽收走吧,不要再來克我了。

  劉喪眼尖看見一家麵館,挎住殷法師的胳膊說:“來都來了先吃飯,雖說景點旁邊的飯店又貴又難吃 ,但是先墊墊肚子再去找好吃的。不吃飯我可是走不動。”

  杭州人把麵叫做片兒川,早飯就吃這個。殷法師是被劉喪拉進來的,看著他吃得元氣滿滿,不好意思掃他興致,便也安安靜靜吃起來。熱氣騰騰的麵條給眼鏡糊上一層蒸汽,殷法師摘下來剛要放到桌子上,忽然想到對麵坐著的是劉喪,又默默帶上。

  劉喪一邊吃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法師,我的命運你不是都已經看過了嘛,為什麽還那麽小心?像您這樣天賦異稟的人,為了不傷害別人,是不是活得格外累?主動跟人保持距離,久而久之把孤獨養成一種習慣,驀然回首發現身邊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卻還是要一個人走下去……如果是我就停下來歇一歇,遊遊山玩玩水,哪怕多交幾個情人也好。”

  殷法師心裏說,拜你所賜,現在所有胖子認識的人,胖子認識的人認識的人,都以為我真的交往了一個情人。

  劉喪吃完了,插上吸管喝著飲料,看著殷法師小口小口地吃麵,笑著說:“真想不到你幹架那麽厲害,吃飯這麽慢。”

  殷法師內心os,哥,求別看我了,我都不會吃飯了。

  終於吃完,結賬出去,劉喪拉著殷法師說:“我有好多事情要問你,可是我最討厭人多的地方,正好你選了西湖,咱們坐船去湖心慢慢說吧。”

  殷法師還有什麽辦法?隻能跟著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