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2116
  如果說這一跳有一半耍帥的成分,那麽劉喪兩分鍾後就後悔了。靈力球的藍色光芒越來越弱,自己前進速度越來越慢,下墜速度卻越來越快。終於,撲通一聲掉到湖裏。湖裏有種白化的魚,好奇地圍上來。

  背包很重,直把人往下拽。這該死的重力,難道想把哥拉到湖底去?劉喪拚命朝前遊,同時感覺小金童自己從口袋裏鑽出來。小金童自顧自浮在水麵上,朝一個方向漂,像在指路。

  遊了十分鍾終於上岸,累得癱在火山石上,腿還泡在水裏,實在沒有力氣動了。小金童卻顯得很歡實,像個無動力的陀螺在岸邊滾來滾去,最後停在劉喪身邊,用大腦袋將一個東西哄過來。

  劉喪一摸,針頭。殷法師的止痛針針頭。從阿修羅塔到這裏絕對不超過十二個小時,殷法師,醫術不行呀。

  劉喪從兜裏摸出糖剝開給小金童,拍拍小金童的頭說:“乖寶貝,繼續加油。爸爸要找到這隻針的主人殷法師。”

  小金童開心地原地轉一圈,吞下,搖晃著大腦袋像個不倒翁似的。劉喪聽到嚶嚶嚶的聲音:“巧克力!巧克力!”

  ……

  劉喪的探照燈早就沒電了,但是沒關係,根本不需要。小島很小,地勢中間高。劉喪順著地勢爬到火山口,看到下麵黑色的岩層縫隙裏冒著紅光。

  這才是真正的地獄景象。劉喪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殷法師該不是把大家趕走,一個人到地獄裏和魔王把酒言歡吧?

  劉喪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竟然絲毫沒有違和感。殷法師這種人,越是外表平平淡淡,越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斬斷冥河已經成了一個傳說,坊間流傳至少三個版本,有救人說,走火入魔說,打賭說。任何一個劉喪覺得都不為過,都合理地演繹了殷法師性格的一個側麵。真相甚至可能是這三個版本的總和:跟人打賭輸了去地府救人,走火入魔斬斷了冥河。

  這樣胡思亂想,劉喪已經降到火山口底部。死火山,半死不活火山,有地熱。岩縫裏冒出刺鼻的硫磺蒸汽,某些地麵裂縫還冒泡泡。在這裏泡個硫磺溫泉應該不錯。地獄的魔鬼看來是一群會養生的人。

  甬道入口也在岩縫裏。劉喪現在可不怕了,用布條蒙住眼睛,抱起小金童,從兜裏摸出殷法師拆的子彈頭,丟出去聽著聲音走。祭祀地底蛇神的祭壇肯定在地勢最低的地方,跟著重力走準沒錯。

  劉喪有驚無險地走過甬道,蛇群確實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有那麽一段路程裏,劉喪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覺得上下左右四麵八方全是蛇。人在壓力麵前往往失去判斷能力,做出不理智的決定。劉喪好幾次想伸手摘下蒙住眼睛的布條撒丫子跑,但是都忍住了。

  我要去找殷法師。想到這個,懸著的心似乎就沉靜了。

  終於蛇吐信子的聲音走遠了,手摸著的石壁變了一種觸覺,溫度也似乎變低了。腳步聲在狹窄甬道裏的回聲消失了,臉上皮膚敏銳地感到空氣在流動,由此判斷麵前是個大而空曠的空間。

  劉喪相信自己的耳朵,摘掉布條。麵前天地顛倒,湖水倒懸,腳下一條石梁通向對麵山壁,石梁下雲霧彌漫,如臨仙境。天是地,地是天,中有一路絕人間。

  劉喪激動得眼淚都要留下來了。這仙境,不帶胖子來太對了!

  劉喪站到石梁上用力大喊:“殷法師,你在哪?”

  聲音太大,腳下石梁都微微震動了。雲霧更是受到激蕩,翻滾起來。

  殷法師已經在祭壇裏待了一會兒,聽到劉喪的聲音一驚,趕緊飛出來。他怎麽會來這兒?!

  殷法師背包扔在祭壇旁邊,飛得很急,攪起團團雲霧。在劉喪看來,九天玄女騰雲下凡,便當如此。不過周圍光線太暗,看不清那空靈飄逸的身法,要是能找個亮堂點的地方錄下來,閑著沒事回看一下,電腦硬盤裏那些動作片就可以刪了。

  殷法師堪堪落到劉喪麵前,有點驚訝和埋怨地說:“你怎麽回來了?”

  劉喪眉毛一挑白眼一翻,傲嬌地說:“看看你這隻老狐狸背著我們幹什麽壞事。若真把克魯蘇放出來,我還要替·天·行·道拯救地球呢。”

  殷法師冷臉懟道:“替·天·行·道拯救地球,幹掉本法師這個科學怪人?就憑你?”

  劉喪自信地說:“我確實打不過你,但可以先用美·色·勾·引·你,再用正義感化你。”

  好吧好吧,你高興就好。殷法師不糾結這些,說:“我看看你的脖子。”

  劉喪瞬間慌了,捂住領口說:“在這裏不太合適吧?!不然我們換個地方?祭壇也行起碼是室內,這裏露天的我有心理壓力。另外法師你口味怎麽這麽獨特?驗貨哪有先驗脖子的?當然啦我也可以配合你……不過我還有長·腿·翹·臀·和·四·塊·腹·肌,你要不要一起驗一下?”

  殷法師氣結,摘下眼鏡使勁揉揉臉再帶上,說:“我剛才正試著打開虛數空間你就來了,我怕你變成祭品,所以要看看你的脖子上有沒有戳兒!”

  劉喪有點沮喪,為了掩飾失望,不屑地說:“切,早說!”

  沒有。劉喪坐在石梁上,放鬆地晃著兩隻腳,殷法師懸浮在他背後,掀開衝鋒衣把頭發擼一邊去,打著手電仔細地看了,沒有。殷法師鬆了一口氣說:“還好。”

  劉喪坐等殷法師拉自己起來呢,誰料背後的身影飄走了。劉喪不甘地說:“看完人家還沒給人家穿好衣服呢!怎麽就這麽走啦?你們高人是不是都懶得動手?”

  殷法師突然理解不了這個人。嫌胖子話多,難道自己話少?還淨會給自己加戲! 還要用美·色勾引我,難道本座沒見過美·色?

  殷法師用兩秒鍾回憶了一下,額,好像真沒有。這家夥的脖子還挺白的,真不像一個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