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美少女(中)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2547
  見法師走過來劉喪有點小高興,嘴角掩飾不住翹起來。劉喪說:“法師,這裏麵的東西應該是這一層的精華,但是我一接近,小金童就特別緊張。所以我猜這是個邪性的大家夥。”

  黑眼鏡說:“那就開唄,反正有結界。”說著掏出撬棍上前準備。胖子當慣了急先鋒,這回被晾在一邊兒,覺得有點不對味兒,說:“我怎麽有一種大權旁落的感覺?這真是藍顏禍水,奸佞當道,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雖然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一陣風似的來到石棺邊上,掏出撬棍站在黑眼鏡旁邊。兩人交換一下眼神準備撬,劉喪閃到殷法師身後,手扶著殷法師的背包說:“法師我怕。”

  殷法師:“……”

  開棺了,粽子是個穿一身華貴袍服的粽子,最小也得是個土司。粽子頭上帶著一朵巨大的花冠,白色,像蓮花,但是花瓣兒很多,層層疊疊,遠看還有點像美國西部片裏帶羽毛冠的印第安酋長。黑眼鏡小心地去掀開花冠和腦袋連著的部分,發現是連著的:這花真的和佛經故事裏的一樣,是長在天靈蓋上的。

  頭上長著有一朵花,若不是在結界裏,這樣邪性的粽子百分之百起屍,說不定還是個大boss。

  胖爺去摸,黑眼鏡打趣道:“這些藏地僧侶怎麽跟聽雷氣象隊一樣,專門在天靈蓋上做文章。敢情兒塔外麵那些白花花的腦殼子都是做實驗剩下的。”

  胖子原本含著手電筒呢,忍不住放下手電貧兩句,說:“這你就是外行了。宗教,就是給你一個虛幻的東西,讓老百姓覺得今生的苦都是為了來世,讓老百姓心甘情願做牛做馬。這特麽的就是鴉片,精神鴉片!胖爺這趟來就是給被愚弄被壓迫的老百姓帶來真理的火種,順便沒收這些喝人血吃人肉的奴隸主們吃飯的家夥。”

  替□□道,替□□盜。有理論水平的盜墓賊就是能給自己的行為找到正義性。

  劉喪在殷法師背後翻個白眼,殷法師笑道:“小心唾沫星子別留在棺材裏。”

  胖爺秒停,手電筒叼回嘴裏,專心摸金。胖子的手法還是很正統的,這一次終於在沒有外部幹擾的條件下,從頭摸到腳,再從腳摸到頭,最後用一根繩子套住粽子的脖子,掛在自己脖子上,撐著棺材壁把身子直起來。粽子不僅被帶著坐起來,還乖乖張開口,吐出一個和小金童的相似的四麵體銅符鎮。

  殷法師看看表,才十五分鍾就搞定了第一層,速度還行,示意大夥集中一下,瞬移上去。

  黑眼鏡問:“你們沒找到入口?”

  殷法師說:“也許這個塔的總設計師想還原一直天人三界的秩序,按這個思路,欲界中人修持斷念,頭頂生花之後飛升·色·界,那麽兩界之間或者不是物理通路,或者需要用這花兒做通路。”

  黑眼鏡說:“我選二,我還是找到墓室入口放心些。”

  黑眼鏡從粽子頭頂花冠上扯下一片花瓣,湊到鼻子下麵聞了,說:“優缽羅花,這花不能產生幻覺。”

  殷法師剛想說什麽,劉喪搶先說:“這不是簡單的優缽羅花,是用細菌感染花朵,讓菌絲吸附在人頭頂並穿透天靈蓋進入大腦吸取養分,反哺花朵。細菌產生毒素,毒素使人產生幻覺,就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了。你要試就試吧,我可不想。”

  黑眼鏡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有點黯然,放棄了。眾人上了二層·色·界·天,果然如前麵說的,亭台樓閣,珍奇異獸,奇樹繁花,可惜都是圓廳四周的石刻和造像,搬不走。

  圓廳中間盤腿打坐著四個僧侶,頭頂也有花冠,但是小了很多。胖子見沒什麽好摸的,就問:“剛才那個扔東西進去會消失的地方在哪兒?”

  殷法師一指四個僧人頭頂天花板的位置,那裏有一個凸起的浮雕,是一朵蓮花。殷法師隨手扔了一個登山釘過去。登山釘飛過蓮花下,突然停住,懸停在空中。若僅僅是這樣,也行用磁場引力場之類的理論也能解釋得通,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法解釋了。

  在眾人目光和一盞探照燈下,登山釘的影像開始變淡,一會兒變成極其虛幻的影子。殷法師又扔了一個登山釘過去,剛好和上一個基本重疊,第二個也懸停並經曆相同的變化,且用第一個登山釘已經幾乎看不見的虛影做背景。

  兩個實體一先一後消失,且第二個登山釘的運動軌跡證明了第一個登山釘實體消失的推論。因為在第二個登山釘剛被扔到蓮花形浮雕下的時候,在這個時間點上,若第一個還是實體,他們的位置無論如何不能重疊。

  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莫說一點兒牛頓力學都不講,簡直是一點兒量子力學都不想跟你嘮。

  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集體沉默十秒,一致決定去上一層。理解不了的東西就放那兒吧,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歇會兒吧。珍惜生命,升棺發財。

  胖子去招呼兩個張衛國,黑眼鏡好像有點放不下,湊過來小時和殷法師討論:“剛才的東西講得通嗎?這個塔看上去不那麽可怕,但如果邏輯上不理順,我們拿到輪回珠以後還是會遇到麻煩,甚至是更大的麻煩。”

  殷法師好像有點介意黑眼鏡多事,微微皺眉說:“宗教就是統治者忽悠老百姓的東西,本來就可以沒邏輯。我們找的是假說辭裏少數幾件真東西,找到便是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這兩人好像很熟似的,劉喪看見黑眼鏡湊近壓低聲音說:“別的我也不糾結,可是這一趟特殊,我有點擔心你。你不告訴我計劃,我怕到時候接不住。”

  什麽?這兩人果然很熟?! 還有點擔心你,什麽情況?! 劉喪好像偶然撿到一個大瓜,同時又有點不是滋味,好像心髒被長指甲的千年老粽子的手捏住,反複揉搓過了似的。難道這是嫉妒?

  劉喪耳朵上的雷達天線全豎起來了。隻聽殷法師也用手遮住嘴耳語說:“見到輪回珠就沒胖爺事兒了,我做了門鑰匙,你帶大家先走。劉喪留下陪我去惡羅海城。”

  黑眼鏡有點難以置信,說:“你真把他當祭品了?”

  殷法師冷笑:“跟你們從雷城一路走來的,舍不得了?”

  黑眼鏡說:“我答應二叔也不答應。”

  殷法師語氣更冷,說:“二叔什麽都答應。”

  簡單幾句話,劉喪如墜冰窖。我剛以為你有一丟丟喜歡我,你馬上讓我知道我原來是個祭品。怪不得你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原來我是個祭品,跟一個祭品廢話當然是浪費時間了。什麽長命百歲,什麽後半輩子還有大富貴等著我,都是哄我的吧。

  在阿修羅塔外那一眼你看到了什麽?是不是看到我這個祭品不肯就死,還是看到地底的魔神吃我的樣子?

  劉喪胡思亂想,沒注意殷法師和黑眼鏡兩人走近。黑眼鏡像對老朋友似的一拍劉喪的肩膀,還順勢揉了一揉,說:“想什麽呢,走吧。殷法師說了你容易中幻覺,上去以後哥罩著你。”

  是看著我這個祭品不要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