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人塔又要6小時路程，但他們隻花了40分鍾。10分鍾用來給胖子和黑眼鏡喊累，20分鍾用來原地休息啃壓縮餅幹，10分鍾用來給劉喪重新校正坐標，最後半分鍾殷法師掏出一根捆仙繩讓眾人抓住，最後一秒，盲跳。

  胖子又貧，說有這等好東西怎麽不早拿出來，殷法師不理他，把繩子交給黑眼鏡，讓他把兩個張衛國都捆住。

  前麵就是天人葬塔，從外麵看上下三段，每段又九層。塔身是純白色的圓石頭，大小一致，光滑潔白，排列規整。胖子說：“光看這石頭就不錯。”

  劉喪聽到殷法師小聲對黑眼鏡說：“頭蓋骨。”

  ……

  劉喪想試探一下殷法師對自己的態度，於是上前敲塔壁敲出一塊空腔，獻寶似地說：“法師，這兒後麵有很大的空腔，盲跳應該無妨的……您帶我進去看看唄？”

  胖子說：“喪背兒你什麽意思？是不是傍上殷法師想另立山頭了？問過胖爺的意思沒有？我看你就是膨脹! ”

  劉喪回懟：“你照照鏡子誰膨脹!”

  胖子作勢要打，殷法師一手攔住，說：“我們中招的中招，受傷的受傷，這趟不能再耽擱了。幹脆我和劉喪先進去排雷，布置一個結界，你們進來一個小時之內摸完搞定，然後我們放棄人間道塔葬，直接去拿輪回珠。”

  沒人反對，劉喪高興地挽住殷法師的胳膊說：“法師我們走。”

  兩人消失了，胖子道：“秀恩愛分的快。”

  十分鍾後塔壁上開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小門洞，門洞裏的物料就是這麽憑空消失的，一點兒道理都不講。殷法師倚著洞口探身出來說：“對表。現在是10點45分，一個小時後11點45分必須全出來，到時候通道消失，關在裏麵管不了。”

  胖子和黑眼鏡踩滅了煙對表，胖子閑扯道：“這靈力通道有日子沒見了，我還以為你那些家夥事兒都沒帶出來呢。”

  說著，胖子第一個鑽進通道，黑眼鏡押著兩個張衛國隨後，懵逼的小李最後進來。小李第一次見這場麵，忍不住要回頭看。

  殷法師製止他說：“不要回頭。從現在起不管看見什麽，你可以閉眼但是不能回頭。”

  小李嚇得都要哭了。

  劉喪已經戴著耳機在聽第一層塔中心的白色石棺了。殷法師開啟了導遊模式，語速飛快地說：“我簡單講兩件事。首先不管牆地頂上，所有的墨線和符鎮都不要動。墨線剛彈的誰動弄誰一手，符紙別弄濕了獸頭別摸，尤其獸頭! 第二件，上兩層的香料能產生幻覺，劉喪已經中招一次了，兩個張衛國和小李不要上去了，胖子黑眼鏡把定風丹含起來。”

  “塔共三層，從下到上依次象征天人道的欲界，□□和無□□三種境界，越往上福報越大煩惱越少。天人雖然沒有解脫輪回，但是已經是最接近神佛的一種了。”

  “這一層欲界天有六個壁龕，依次象征夜叉天，忉利天，善時天，知足天，自在天和他化自在天。欲界眾生尚未脫離七情六欲，仍然受飲食之欲，男女之欲，五欲之樂三種欲念困擾。所以六個壁龕內各有一僧人在修行，象征克服了一欲；中心立的這三顆圓柱則象征擺脫了三念。”

  胖子正在摸一個壁龕，順口問：“哪六欲，怎麽擺脫？”

  殷法師說：“咱們中原文化講的六欲是指眼見欲，貪美色奇景，耳聽欲，貪美音讚言，鼻香欲，貪香味，舌味欲，貪美食口快，身觸欲，貪舒適享受，意欲，貪聲色、名利、恩愛。佛家六欲則指□□、形貌欲、威儀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和人相欲，是對異性天生的六種欲望，也可以理解為“□□。”

  胖子說：“你這解說員不合格，說話說一半兒，還沒說怎麽擺脫呢？”

  殷法師一束探照燈光打過去，照在胖子正摸的粽子身上。粽子雙眼突然金光燦燦如同活了一樣，把胖子嚇一大跳。

  胖子坐在地上叫道：“不是有結界嗎？怎麽還起屍？”

  殷法師突然爆發，晃著明晃晃的探照燈罵道：“你特麽的看仔細了再說呀! 粽子的眼睛換成寶石了呀! ”

  殷法師原來是北方人，但是在南方生活久了，罵人時候帶了一點兒南方小女子的嬌嗲，偶爾呀呀呀的。

  這六個粽子分別被割掉眼，麵部，雙腿，口耳，雙手和鼻子，換成黃金和寶石鑲嵌的部件，細看還會發現這些金屬部件上也刻了咒文。

  黑眼鏡上前扶胖子，笑著說：“還沒明白？七情六欲擺脫不了，就幹脆閹了吧。”胖子不接他的話，反而打趣殷法師說：“殷法師，我還是喜歡你話多的樣子，閑著沒事裝什麽安靜的美少女。”

  這六個粽子可能生前是有地位的大喇嘛，身上摸出首飾掛飾，還有轉經筒經卷，一個一個摸過去收獲頗豐。

  殷法師像售樓小姐一樣不嫌累，接著說：“六個壁龕象征摒棄六欲，所以中間這個白色石棺我猜測應該是一個修煉的成品，也就是摒棄了欲望的天人。按照佛經故事，天人摒棄欲望後頭頂長出花冠，飛升□□天。”

  “□□天眾生沒有飲食之欲、男女之欲，沒有女相隻有男身。□□天人雖然擺脫了欲，但是仍受有形事物吸引，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必須以禪定為本，禪悅為食，了知諸法本空，幻化而有，才能觀色相為空性，不耽迷色相，出離□□。”

  胖子受不了了，說：“說人話!”

  殷法師：“人話就是，上層是去了勢的男粽子，還有各種器物、實物和亭台樓閣，剛才看過了搬不動。中間還有塊古怪的地方，什麽東西扔進去都變成虛影。”

  胖子：“有意思，上去瞧瞧。”

  劉喪哪能讓法師被胖子拐走，話音未落就說：“法師，我覺得這口棺材邪性，我害怕!”

  茶藝可恥但管用。殷法師一愣，走到劉喪身邊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