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作者:深水小烏龜      更新:2021-01-29 05:17      字數:2266
  劉喪一臉嚴肅,特別認真地講完,殷法師也假裝一臉嚴肅,特別認真地聽完。劉喪臉上一副“反正我信了”的表情,殷法師皺著眉頭,甚至有點無奈。想罵人的衝動無法壓抑,隻得先慢條斯理地點上一隻煙。

  呼——

  就是這個熟悉的味兒帶來安全感。

  殷法師彈彈煙灰,同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壞人。眼前這個敏感的高級人形智能地圖,使用時讓他流鼻血是不得已,不使用的時候鼻血總要省省吧。

  “你最好現編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要能上感動中國的那種,就是,我家裏多麽多麽困難,身世多麽多麽慘的那種,用來解釋你為什麽相信一隻粽子的鬼話。”

  吐了一口煙。“不然甭管你怎麽寵著這隻小粽子,我要是今天信了大粽子是小粽子的媽,再幫你把大粽子倒出去,不要說王胖子二叔他們怎麽笑話我,就是隨便一個普通人聽了,也會以為本座老年癡呆。古格王國幾百年曆史死了那麽多農奴,那麽多牧人,個個都是命賤如紙身世可憐,怎麽就知道這隻大粽子是小粽子的媽?你做DNA了嗎?退一萬步說了,如果真的是,就說明小粽子一直在戲耍本座,本座現在就把他砸了。”

  雖然理論上小金童不應該會動,但是劉喪清楚地感覺到小粽子害怕地使勁兒往自己懷裏拱。常人也許以為盜墓賊沒有什麽正義感,但是俗話說得好,盜亦有道,劉喪除了有一種古道熱腸的正義感,還特別見不得小孩子受欺負。這也許是感同身受。

  劉喪突然就硬氣了一把,說:“法師您是成名已久的大家,說過的話不能不算話,說了不砸就不能砸。我跟您賭一把骰子,如果我贏了就請您幫忙把女屍倒出去。如果我輸了,後半輩子做牛做馬。”

  殷法師白劉喪一眼說:“你當我傻子?你的耳朵那麽好,別說聽出來骰子是幾,聽出來骰子是哪年產的都沒問題。你倒是不作弊,你特麽的是從維度上碾壓別人,比作弊更可惡。”

  劉喪說:“我早知道你會這麽說。無論比大小還是猜數字,我都占了先機。但是我們一起搖骰子,你搖出多少是隨機的,我和你同時起手同時落手,就賭我們搖出的一不一樣。為了打消你的疑慮,骰子你來挑,前三局不算。”

  殷法師同意。起起落落,六顆骰子把把搖出一樣的數字。三個三,一一四,四五六。劉喪有點得意,說:“正式開始了。”

  殷法師遲疑一下,說:“算了,幫你就是。我們在這裏待了太久,得趕快去找王胖子。”

  劉喪以為殷法師要把粽子塞進乾坤袋,誰知猜錯了。殷法師掏出一個小銅碗,讓劉喪想起法海鎮壓白娘子的缽。粽子被收進銅碗,兩人不再廢話。殷法師摸出青蚨銅錢,帶著劉喪瞬移了。

  兩耳生風,再睜眼已經身在阿修羅塔。見了阿修羅塔才明白,前幾個塔不過是豆芽菜,這才是滿漢全席。阿修羅塔不僅高聳,還特別威武,每塊石頭都在彰顯著阿修羅是一個好戰的民族。

  阿修羅是僅次於天人的一道,和天人一樣居於天界。阿修羅力大無窮,天生善戰,有美女而無美食,以帝釋天為首的天人則有有美食而無美女,兩族為了美女美食爭奪不休,阿修羅道眾生生出貪嗔癡怨,兩族世代交戰,人世間最慘烈的戰爭不及其百分之一。

  胖子等人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找到的時候,裝備散落一地,滿地是惡戰後的狼藉。最低一層塔缺了一個大角,裏麵黑洞洞看不清楚。胖爺華麗麗地昏迷著,臉上手上都是外傷,其他人則不見蹤跡。

  見此光景殷法師不由自責,說:“怪我耽誤了太久”,便蹲下去看胖子。劉喪一麵看見自己內心的惡魔抄著手,瘋狂大笑道:“死胖子你也有今天”,一麵卻揪著心去聽胖子的心跳。還好,沒死。

  劉喪假裝不在意地站起來說:“放心吧,死胖子沒死。”此言一出,劉喪突然意識到在南海王地宮自己說過一樣的話,與今日何其相似,隻不過蹲在地上的吳邪換成了殷法師!

  造化弄人,幾個月便恍如隔世。造化又善輪回,讓劉喪重新體驗一遍此情此景。

  劉喪有點尷尬地看著殷法師送了一股真氣給胖子,但是胖子沒醒。殷法師放下背包摸出一個小鐵盒,裏麵有幾根針劑。女孩子隨身帶的針劑一般是補水針玻尿酸之類,除此之外劉喪還真沒見過。殷法師總不會是要給胖子幹枯的皮膚補點水吧。劉喪問:“法師你要幹什麽?”

  殷法師懶得解釋,動手揭開胖子的衝鋒衣。裏麵的衣服很厚,懶得一件件弄,幹脆撕開一個口。劉喪驚訝地看著殷法師在胖子心口比劃了一下位置,找到一個點,用指甲狠狠掐了個印子,然後猛地手舉針落,直接把針頭紮進胖子的身體。這還不算,又拍了一下,半根針管也紮了進去。

  一瞬間劉喪驚呆了,這特麽的是要殺了胖子嗎?事後回憶才想起,自己看過的一個好萊塢經典電影《低俗小說》。裏麵男女主角磕·了·藥,男主昏迷女主為了救人,用口紅在他心髒位置畫了個標記,然後一個一尺長的針頭就紮進去了。這麽做是為了把強心劑直接推進病人的心髒,要是按部就班地肌肉或者靜脈注射給藥,等藥按部就班地通過血液循環走到心髒,恐怕人已經涼了。

  胖爺肉厚,針頭太短,想把藥送入心髒那是“鞭長莫及”,還得補那麽一下。至於這補的一下子,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法,就當他是藝高人膽大吧。

  推完藥的前兩分鍾沒動靜,空氣凝固著。突然胖子就彈起來,胸口插的針頭飛出去。若不是胖子大叫一聲,劉喪真的以為起屍了。

  殷法師眼疾手快且不受幹擾,把一團蛋白凝膠猝不及防地糊在胖子傷口上,然後壓止血包綁繃帶一氣嗬成,仿佛專業野戰軍醫院的急救醫生,還是有十年以上海外維和經曆的那種。鮮血還沒流出來就被壓了回去,如果采訪一下鮮血被堵門口是什麽感受,應該是三個字,懵逼了。

  胖子還在哇哇大叫,殷法師說:“省省。我隻帶了三根鎮定劑三根強心劑,等一會兒還得用來救黑爺他們呢。你如果隻是疼就不要喊了,堂堂胖爺豈能耐不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