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掙個高下，不如等時機到了，再幹票大的，小打小鬧，不符合她的性子。

  將裁剪好的衣服掛好，疊整齊，趙盼盼分批裝好，貼上了署名，想著明天將衣服送過去。

  “都弄好了？”柳雲裳有些詫異，要換做是平常，這布料應該送過來了。

  “娘，明天你可以休息會，我暫時沒接單了。”為解柳雲裳的疑惑，趙盼盼將原因一一說了，柳雲裳笑而不語，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拍在了她的手背上，“轉眼來到京市都快兩個月了，延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也就寄回來一封信。”

  “可不是。”趙盼盼在心裏哼了哼，“等他回來，娘你可不能輕易放過他。”

  “那當然。”柳雲裳嗬嗬直笑，趙盼盼倏地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衣服來，“娘，你試試這件衣服。”

  “怎麽還給我做了裙子？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穿這個不是遭人笑話。”柳雲裳避如蛇蠍，被趙盼盼抓住了手拉到了鏡子前，“娘，你再仔細瞅瞅，我們湊在一起，說不定別人還說我們是姐妹呢。”

  柳雲裳常年蝸居在床，不曬太長，皮膚是從裏到外的白，瑩瑩的似是在發光，雖說臉上少不了的細紋和滄桑，但這兩年生活水平上來，柳雲裳被養的很好，臉色紅潤精神，整個人都很有活力，乍一看比最開始的時候起碼年輕了十歲。

  “是嗎？”柳雲裳半信半疑，怔忡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娘，你要覺得我哄你，等會換好衣服，讓安然也來看看就知道了。”一把將裙子塞進柳雲裳懷裏，趙盼盼走出了屋，門一關，柳雲裳挺直腰杆，將裙子撒開了看，指尖微顫，笑著笑著便哭了。

  屋外傳來了說話聲，柳雲裳笑著抹掉眼角的淚，起身換了衣服。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柳雲裳走到了院子裏，坐在小板凳上的傅安然和趙盼盼同時轉頭，眸底皆是藏不住的驚豔，尤其是傅安然，一起身就朝著柳雲裳撲了過去，“哇啊，娘今天好美。”

  “看吧，娘，我沒哄騙你吧。”趙盼盼笑容滿麵，直勾勾的看著柳雲裳，這般認真打扮起來，風韻猶存，可想而知柳雲裳年輕時是怎樣的美人。

  “就知道哐我。”柳雲裳淺淺一笑，不太自在的撫平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皺。

  趙盼盼走上前，擁住了柳雲裳，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娘，現在，你可以為自己而活，每一天，都讓自己快樂。”

  “真的可以嗎？”柳雲裳喃喃，眨眼間眼裏溢出了淚，感動又悲傷。

  趙盼盼不知柳雲裳有沒有聽進去，隻是這天晚上她穿著裙子在院子裏坐了很久，第二天她去學校前，瞧見了洗幹淨晾在院子裏的裙子。

  這發展總歸是好的。

  上午的課在下半截，趙盼盼到的早，便先回了宿舍，雖然她現在住在外麵，但宿舍的床位還是她的，有時候來不及回來她就在宿舍午休，且東西什麽的也沒收拾。

  她打算等這學期過完再徹底搬出去。

  進入宿舍，趙盼盼將衣服放在床上，一一和舍友打了招呼，再抬眸時便和陳桂蓮那雙死魚眼對上，那股子不甘和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趙盼盼，你別得意，你追加到別人身上的，遲早會百倍千倍的返還到你身上。”

  趙盼盼：？？？

  陳桂蓮扭頭出了宿舍，趙盼盼聽得雲裏霧裏，和方雅、蘇姣對視一眼，其餘兩人也是迷迷瞪瞪的。

  眾人皆是迷茫，隻當陳桂蓮又發瘋了，很快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盼盼，能不能再給我做一條？”蘇姣靦腆一笑，隨即解釋道，“我想送給我姨，我覺得你做的衣服更好看。”

  “隻此一次。”

  “下不為例。”兩人相視一笑，趙盼盼拿出本子，問蘇姣，“你可知道她的尺寸？”

  “我記得的。”蘇姣唇角的笑容擴大，接過本子寫上，因為高興，眉眼彎彎，像是正在曬太陽的小貓咪，惹得趙盼盼指尖發癢。

  上午的課程提前，東西太多，趙盼盼便將衣服放在宿舍，想著等下課再送，反正，這批訂單大部分人都是女生宿舍樓的。

  原本，趙盼盼是這麽想的，鈴聲響起，下課時卻殺出了個程咬金。

  蘇巧巧當著教室所有人的麵，臉色不虞的將趙盼盼喊去了辦公室，程曼曼、方雅和蘇姣都有些茫然，唯獨坐在靠窗位置的陳桂蓮，咧著嘴笑得暢快。

  “陳桂蓮，你是不是又幹了什麽糟心事。”程曼曼走到陳桂蓮桌前，大聲問她。

  “程曼曼，你可別冤枉好人，我這都是實話實說，向學校反映實情。”

  陳桂蓮這一說，程曼曼心裏一凜，衝出了教室。

  辦公室

  蘇巧巧坐在椅子上，趙盼盼站在一旁，麵對老師們的注目禮，趙盼盼麵色平靜，“蘇老師，請問你有什麽事？”

  到辦公室後她起碼站了三分鍾，蘇巧巧就隻是雙手抱臂看著她，不說也不動，著實讓她有些厭煩。

  這種直麵的惡意過於明顯，導致她沒了耐心。

  “瞅瞅，這都是些什麽。”蘇巧巧怒火中燒，從抽屜裏翻出一封信，狠狠砸在桌上，她本想砸在她臉上的，強忍住了。

  趙盼盼拆開信，將裏麵的內容看了一遍，隨即折疊好放在桌上。

  “你就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還是自知有錯，無話可說。”蘇巧巧似是抓到了痛點，一個勁的抨擊。

  “我何錯之有？舉報信上說我投機打把，一切都不屬實。”趙盼盼指尖抵在桌上，淡定的解釋。

  “趙盼盼，你還狡辯，不屬實會有人專門舉報這麽說你，就是因為有證據，我才喊你過來。”

  “比如。”

  “這段時間學校女同學穿的那些裙子可是出自你的手？”蘇巧巧微微垂眸，眸底閃過一抹嫉恨，這個趙盼盼，跟那個誰如出一轍，都是個不安分的。

  “是，這可有什麽影響？”

  “都這樣了，你還不認錯，這還不是投機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