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沒回來，這次你回來準沒好事。”當年的事趙富貴氣歸氣，可趙牡丹是他妹妹這是不爭的事實，雖說幫理不幫親，但真到了這時候，心裏偏袒的還是挺明顯的。

  在柳雲裳這事上，即使再愧疚，他還是不忍心太過於苛責趙牡丹。

  “哥，你這說的啥子話，這些年來我雖然是沒回來，但這信和錢我沒少寄吧，真要說起來，你家過的這好日子，我也算是幫了大忙。”趙牡丹把玩著指甲，說的話那是毫不客氣。

  “趙牡丹，別在這給我得寸進尺，當初為了幫你，我昧著良心做的那些事，你做的這些都是你應該的。”趙富貴臉色鐵青，很是不虞。

  “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多說無益。”兄妹倆扯開了說，說起來來也沒什麽顧忌。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哥，這次我來，是有大事。”

  “我聽說，這柳雲裳的兒子參加了高考？”趙牡丹旁敲側擊，被趙富貴一語戳破，“你又想做什麽，趙牡丹，我告訴你，別給我想有的沒的。”

  “不是我想有的沒的，主要是這也是你妹夫的想法，你也不想我和你妹夫的好日子被那誰給破壞了吧，我這日子過得好好的，到時候他們這一家子上來，那可就真的是一地雞毛了，我要過的不好，這每個月匯的錢可能也會沒了。”趙牡丹說的雲淡風輕，其中的威脅意味倒是明顯的很，“哥，隻有我過好了，才能多幫襯你。”

  “這也不完全是為了我，還有你親外甥，你就算不為我著想，也得為你親外甥著想。”

  “你到底想幹什麽。”趙富貴臉色冷凝，在聽了趙牡丹說的話後，更是黑到了極致。

  “趙牡丹，你做夢可以，別到我這來撒野。”

  “哥，我這隻是讓你幫個小忙，這傅延州本就有成分問題，被攔是理所應當的，你也隻是順手，我們雙贏，因為你是我哥，我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

  “哥，我就說到這，具體的你自己多想想，我會這潞水鎮待個一天，你想明白了就讓人給我帶信，要實在不行，我就找別人。”趙牡丹不再多說，開門走了出去，和偷聽的方芳碰了個正著。

  “小姑子，你不多待會。”氣氛有些尷尬，方芳笑得誇張，隻聽見趙牡丹冷哼一聲，便出了門，走到門口，臨上車時卻踩到了雞屎。

  “晦氣。”趙牡丹氣咧咧的，在旁邊的草裏踩裏好幾腳，才上了車。

  小車開動，趙牡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餘光往外瞥了瞥，瞳孔微微緊縮，趙牡丹抿緊了唇，這是傅延州，絕不能讓他讀大學。

  這般的傅延州，不由得讓趙牡丹想起了年少時的傅景明，身材高大，溫柔有禮，讓人著迷，一看就非池中之物，這要是讓傅景明看見，指不定想要將他認回來。

  僅僅隻是瞥上一眼，趙牡丹就知道，她兒子遠遠比不上傅延州，與其提心吊膽，不如從開始就扼殺在搖籃中，上不來大學，傅延州就是個泥腿子，再如何，也上不得台麵。

  小車和傅延州、趙盼盼擦肩而過，車窗是關著的，從外頭根本看不出什麽，尾氣噴出，趙盼盼咳嗽了幾聲，傅延州忙將她拉開。

  “這尾氣可真難聞。”

  “好受點沒？以後咱倆也買車。”傅延州摸了摸趙盼盼的臉，一臉認真。

  “我等著。”

  傅延州和趙盼盼漸行漸遠，陸和煦卻是瞅著那輛小車出神，她，怎麽會來這裏？

  “你發什麽呆？回神了哈。”趙曉婷用力扯了扯陸和煦，陸和煦方才和趙曉婷一起往回走，見他魂不守舍的，趙曉婷忍不住又叨叨起來，陸和煦心不在焉的，隻曉得嗯，聽得趙曉婷氣的很，也不再管他，自己快步走回去了。

  時光荏苒，轉眼便到了結婚前一天晚上。

  家裏早早的被裝扮了一番，隨處可見的幹淨整潔，門上、窗上貼著小紅花和剪紙，一派喜氣洋洋，趙盼盼屋裏也堆滿了東西，新棉被，新衣服，新鞋子等等，趙向南甚至還花大價錢買了一台縫紉機，就那樣放在屋裏，看起來就有台麵的很。

  趙盼盼剛洗了澡，頭發半幹，用帕子裹著，因興奮臉頰緋紅，就連心髒跳動的頻率都比往常快了很多。

  嘎吱一聲，門從外頭推開，楊恒瑛走了進來，絮絮叨叨的和趙盼盼說了很多，然後將她拿進來的東西塞進了趙盼盼手裏，“這書你晚上多看幾遍，我專門讓你爹在黑市淘回來的，這還是嶄新的。”

  “還有這，是我和你爹給你的嫁妝，你自己好好收著。”書上麵放著的是被包著的紅布，鼓囊著，一看就曉得塞的實誠。

  “媽，我自個有錢的。”趙盼盼想要推回去，被楊恒瑛製止的，“你自己有錢是一回事，我和你爹給你的是另一回事，別擔心我和你爹，你爹可雞賊了，當初為了防止意外，就存了筆錢，別說你奶不知道，就連我也是你爹病好後才曉得的。”

  “明天你就要嫁人了，過好自個的小日子，傅大是個好的，等錄取通知書下來，你們一起去讀大學，我和你爹也安心。”

  “媽。”趙盼盼眼眶微濕，心中微動，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楊恒瑛。

  “這麽大還哭鼻子，乖，即使你嫁人了，這裏也永遠是你家，隻要你想，隨時都能回來，你的屋子永遠也不會變。”楊恒瑛想要摸摸趙盼盼的頭，觸及的手感略微有些粗糲，隻見她站起身，解開帕子，慢慢幫趙盼盼擦起頭發來。

  “媽，你真好。”趙盼盼抱緊楊恒瑛的腰，手輕輕摸著她微微凸起的腹部。

  楊恒瑛幫趙盼盼擦幹頭發後，就出了屋，自懷孕後，她的作息規律，一般都是早睡。

  楊恒瑛走後沒多久，門被敲響，趙盼盼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趙向南，趙向南簡單粗暴，直接將紅包塞進了趙盼盼手裏。

  “爹。”

  “好好收著，多藏點私房，還有，你這秘密別讓其他人曉得，別犯蠢。”

  咳咳，可傅延州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