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楊恒瑛眼眶泛紅，枕在了趙向南肩膀。

  趙向南在院子裏走了好幾遭，等撐得沒那麽難受了，一家三口往山上走去，慣然將小木屋打掃了一遍，去年鋤了草，今年長得沒那麽茂盛。

  將草鋤完，趙向南叨叨了一會，便領著媳婦和閨女下了山，下山後徑直出了村。

  “這趙向南咋回事，都什麽時候了，連個人影都沒得。”一大早王招娣就直往門口瞅，瞅來了趙向東一家，就是遲遲見不到趙向南一家子。

  “這大過年的，一點時間觀念都沒得，明明曉得大年初一要去掃墓，這都是些什麽事。”

  “娘，趙向南都曉得自己不是老趙家的種，他怕不是不來了？”

  “說的什麽話，趙向南哪是這種人。”趙建華直接反駁，在他心裏，趙向南是最孝順也是他們忽略的最多的一個，怎麽可能就因為這事做的這麽絕，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養了這麽多年不是。

  “不是這種人怎麽殺豬帶肉過來他都沒親自過來？說到底，趙向南就是想和我們老趙家撇清關係。”

  “這撇清關係不是很正常，以前打壓的那麽厲害，不把別人當人看，現在說清楚了，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難不成還跟傻子似的往上撞。”周若聽著，細聲嘟囔。

  “周若，你說什麽，有種就說大聲點。”

  “娘，我啥都沒說，就是我剛剛聽人說，趙向南好像是帶著一家子上山去了。”

  “好個趙向南，寧願去看個入土的，也不肯過來，看我不要他好看。”王招娣說著就衝了出去，和路過的撞了正著，似是前頭聽了王招娣說的話，諷刺的懟了一句，“你可別白跑了，趙向南一家子都不在屋裏，我親眼看見他們出村去了，看樣子是去嶽父嶽母家報喜去了。”

  “報喜？報什麽喜？這趙向南有莫子好報喜的。”

  “王嬸子，你怕是還不曉得吧？這楊恒瑛啊，肚子裏又懷了崽，這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免得總有人說她啊，是不下蛋的母雞。”

  “要我說，楊恒瑛這是脫離了糟心地，一下子就懷上了。”

  “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大過年的，你說的什麽混賬話，什麽叫糟心地，你個臭水溝溝裏長出來的醜東西，嘴巴這麽賤，難怪說出來的話這麽臭...”王招娣口不擇言，腦子裏全是楊恒瑛有孕的事。

  “大過年的，你這是逼我削你，我好心好意跟你說，你在這滿嘴噴糞，難怪趙向南這麽好的人也要跟你老趙家斷絕關係，這就是你這人自找的，村裏還有人同情你，那真的是他們眼瞎，看不出來你是個什麽東西。”

  “你有種再說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說了，怎麽滴，莫子東西，就你，也配。”

  “我幹你娘，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信王。”

  “誰怕誰。”啪的一聲，不曉得是誰先動手的，這一巴掌就直接糊上了，緊接著是刺耳的尖叫聲，雙方的家人忙將人拉開，後頭不曉得是咋回事，似火上澆油了般，從一開始的拉架變成了雙方互毆，一片混亂。

  趙清歡和趙安錦站在一旁，如戲外人般看戲，麵色冷清，眸底冷漠，仿若常態。

  時間尚早，趙盼盼、楊恒瑛和趙向南慢吞吞的走著，碰見人都是歡快的打招呼，途經供銷社，趙向南快步走了進去，出來時手裏便拎了東西，大包小包的，看得人眼熱。

  “怎麽買這麽多？”

  “爹媽家裏人多，這麽點東西很快就能吃完，幾個小子年紀還在長身體，都得補補身子。”

  “媳婦，我這心裏都記著呢，當初我出事，要不是爹媽他們，就老趙家那姿態，你哪裏撐得過來。”

  “嗯。”楊恒瑛明白了趙向南的心思，也不再多說。

  進了楊家村，趙向南一家的到來讓村裏人都格外驚訝，都忍不住問出了聲。

  “喲，這不是瑛子和她家姑爺，今兒才大年初一，怎麽就來了？”一般來說，回娘家都是大年初二。

  趙向南樂嗬嗬的，將手裏提著的東西晃了晃，“這不是瑛子檢查出懷孕了，我們等不及，就今天來給爹媽報喜來了。”

  “瑛子懷孕了？這可是大喜事，那我們就不耽擱你們了，你們快去。”

  “好嘞叔。”

  一家三口邊說邊笑，不一會兒便到了老楊家。

  對於趙向南一家的到來，楊愛國和陳銀秀可驚喜壞了。

  “今兒才大年初一，怎就來了？”

  “爹，娘，我們來報喜來了。”趙向南將東西放好，笑眯眯的，並且讓楊恒瑛坐在了躺椅上，“瑛子懷孕了，就除夕前一天檢查出來的。”

  “好好好。”楊愛國和陳銀秀聽到這，眼眶都有些發紅，楊愛國更是一手拍在了趙向南肩膀上，“聽人說你病好了我還有些不敢信，今天見到可真是太好了，管他大年初一還是初二，來了我就歡迎。”

  “今兒高興，等會咱爺們就多喝點酒高興高興，你大舅子和二舅子去年努力的很，又將屋子擴建了，這樣子，你們來也有地住了。”

  “好，謝謝爹。”趙向南沒待多久，就被楊愛國、楊恒誌、楊恒喚等拉了過去，過去時那神情看的楊恒瑛直笑，忙朝著他招手，“我在娘這，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少喝點酒，別喝得太醉。”

  “好嘞。”趙向南一走，陳銀秀、白清和齊芬芳就圍了過來。

  “瑛子，恭喜你，這肚子總算是又有動靜了，話說多大了，這前幾個月可得小心點，有沒有反應？難受不？”

  “應該還沒三個月，這胎可安生的很，沒什麽孕吐反應，吃嘛嘛香。”楊恒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見陳銀秀抹著淚，楊恒瑛鼻子也略微有些酸了起來。

  “媽，你該高興才對。”

  “我可憐的閨女，可算是熬出頭來了。”

  “唉，趙向南現在咋樣，聽人說，他和老趙家...”

  欲言又止間，楊恒瑛解釋了一番，“沒啥太大的事，現在基本算是斷絕了關係，養老要給的都會給，至於其他的，他說不會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