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和煦那得了錢，還給他挖了個坑，趙清歡全身心都舒暢了，幸虧她早有準備，防了一手，能製得住陸和煦的果然不是吃素的，這不，趙富貴說來就來了。

  全身而退，趙清歡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短時間內，她的存款直線上升，這本書已經崩的親媽都不認得，靠人不如靠己，等高考恢複後，她就拿著她自己的錢，再也不回這貧瘠的破爛地方。

  趙清歡想的是美滋滋，奈何低估了王招娣和周若的戰鬥力。

  王招娣和周若是被知青們給趕出來的，推搡間周若從知青宿舍拿的東西零零散散的掉在地上，自己的東西知青們熟悉的很，這一幕無異於是犯了眾怒，知青們哪還能忍，當即就抓人去村支書那討個說法。

  王招娣和周若都是老油條，滑不溜秋的，見事不對就趕緊跑，沒一下就跑的沒影了。

  “周若，你個蠢貨，手不想要就砍了，在知青宿舍偷東西，你也做得出。”

  “我這不是想著撈點好處，要實在撈不到還能拿點東西抵押，這樣子我們也不至於吃虧。”

  “吃虧你奶奶的，被你這麽一折騰，現在沒理的就成了我們看。”

  “娘，這些知青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清歡該不會真的瞞著我們收錢了，不然他們反應怎麽這麽大。”說到收錢，周若還特意瞟了周圍一圈，壓低了聲音。

  “是不是回去問問不就曉得，要真的是，趙清歡是真的出息了。”王招娣恨得牙牙癢，邁開步子就往老趙家走。

  周若跟在後頭，若有所思，腦子裏盤算著如何利益最大化。

  熱浪滾滾，趙清歡抹掉額上的細汗，跨進了老趙家，第一時間走到井邊打了水，洗了把臉，咕咕咕的喝了好幾口。

  清涼的井水下肚，酷暑的滋味散了些許。

  嘎吱吱吱``

  大門一關，周若利索的將門栓上。

  婆媳倆自發的朝著趙清歡逼近，呈包圍姿態。

  趙清歡甩了甩手上的水漬，一臉茫然，“奶，娘，你們咋地把門給關上了。”

  “二丫頭，你先前堆放在屋裏的那些書是不是都送到知青點去了？我今天在知青宿舍都瞅見了，人手一本，你把書給他們，知青們就沒給你什麽好處?”王招娣步步緊逼，臉上是強撐的耐心，好似隻要趙清歡回答的一不順心就會原形畢露。

  “奶，你這是從哪聽到的？我咋不知道？現在投機打把都是要抓到去關局子的，我可沒這個膽，我買的那些書都是湊巧，也不值幾個錢，我是想著用幾本不值錢的書套套近乎，這樣子，以後要知青回城，興許還能撈點好處。”

  “我閨女可真會謀劃。”周若傻嗬嗬的應著，直接被王招娣推開，“趙清歡，你是看我這老婆子總呆在鄉下，莫子都不懂，就隨便撒謊是不是。”

  “我都問了你四叔，這高考的複習資料在黑市都炒到快十塊錢一本，你跟我說不值錢，騙鬼呢。”王招娣麵色猙獰，又在瞬間恢複平和，那股子扭曲感莫名的有些滲人，“三丫頭，你也曉得自家屋裏是啥情況，你四叔是這樣，小堂妹也是要人帶，處處都要花錢，你就體諒體諒屋裏，拿點錢出來，也不用很多，就幾十塊錢。”

  好個不用很多，這死老婆子是跟她搞連環套，隻要突破了她的底線，第一次拿了錢出來，必定有第二次、第三次。

  “十塊錢？這一本書這麽金貴？”周若瞳孔緊縮，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先前撂在屋裏的一大堆書，一本十塊，那那麽一大堆書得有多少錢，一兩百起碼是有了，好家夥，這錢賺的，比她分家的錢都還多，這可不能便宜了老四。

  老四賣工位的錢他們不也是睜眼看，還要照顧那小丫頭片子，那麽點大，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好生伺候著，名堂還老多，要她把自家的錢分出去，她可不樂意。

  自家閨女賺的錢，憑啥子要給外人，留給錦伢子不行？

  “娘，老四怕是記錯了，十塊錢一本那不都是去搶錢了，誰家願意買本沒人要的破爛書。”

  “不懂就莫在這裏礙事，老四說的還能是假的，我看是你娘倆在我麵前唱雙簧，就是心裏自私，啥子都不願意付出。”

  你要無私，倒是把存著的錢都拿出來？說是處處為老四著想，做出來的事也就那樣，不過爾爾。

  “你這架勢，是打死不肯承認了是吧，好，你們都好的很。”商量不成，王招娣直往周若的屋子裏衝，大有搜屋子的意思，隻見周若臉色一變，忙跟著進去。

  眼睜睜瞅著王招娣將屋子弄得亂七八糟，周若火氣也來了，“娘，你別再無理取鬧了，清歡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放你娘的狗屁。”王招娣怒火中燒，再想出大動作時門被敲的啪啪作響，趙向北屋裏也傳來了小孩的啼哭聲，都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屋裏頭王招娣和周若、趙清歡母女倆對峙，麵色不變，王招娣終究是沒敵過，匆匆往外趕。

  王招娣一走，周若狠狠鬆了口氣，差點她的錢就被翻出來了。

  趙清歡站在原地，視線微轉，揚眉時和周若對上。

  隻見周若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慢悠悠的湊到趙清歡麵前，壓低聲音問道，“清歡，你老實跟媽說，先前堆在屋裏的那些複習資料你總共賣了多少錢？”

  察覺到趙清歡的窺探，周若忙自圓其說，“清歡，你還好，要真有本事，賺的錢媽都給你存著，以後你要用了再跟媽說，免得你身上兜那麽多錢，要丟了可就不得了了。”

  嘴上說的處處為閨女著想，實際，一到手上還不就是過眼雲煙。

  趙清歡根本不信周若說的話，不管她怎麽說，她都沒當回事，她吃過這種苦，親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個處處偏心、隻顧自己的媽。

  “媽，我剛跟奶說的都是真的，沒撒謊。”

  趙清歡死不承認，想來買了她複習資料的知青們也不敢輕易將事情抖出去，要真抖出去，誰也脫不了幹係，一跟繩上的螞蚱，自身前途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