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多久，趙向南終於從裏麵被推了出來，臉色蒼白，頭上裹著紗布，原先的俊臉顯露出一副可憐樣，趙向南被推著進了病房，趙盼盼和楊恒瑛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病房，楊恒瑛和趙盼盼才反應過來，拉住了醫生。

  “醫生，我丈夫怎麽樣？”

  “具體得看他醒來的情況，可能因禍得福，也可能比先前更加嚴重，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他什麽時候能醒？”

  “等麻藥過了，睡一覺就能醒了，家屬放鬆點，病人已經沒什麽大事，隻是，千萬記住，以後可不能再讓腦袋受傷了，這次有複原的可能，下次就不一定了。”醫生交代完便走了，楊恒瑛和趙盼盼相互攙扶著，眼眶泛紅，又哭又笑。

  “媽，別哭了，爹沒事了，我先去給爹交醫藥費。”

  “我去。”楊恒瑛撐起身，被趙盼盼壓著坐下，“媽，你好好守著爹，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我年輕，有體力。”

  拗不過趙盼盼，楊恒瑛同意了，將兜裏僅有的錢塞進了趙盼盼手裏。

  趙盼盼出了病房，和趙富貴撞了個正著，他手裏拿著醫藥費的單子，見趙盼盼出來，忙迎了上去，“人怎麽樣？”

  “富貴爺爺，我爹沒事了，就是還沒醒，醫生說我爹可能會比現在更嚴重。”

  “放寬心，一切等南娃子醒來再說，這單子你好生收著，你家的情況村裏人都知道，所以我們籌錢幫你把醫藥費給出了。”

  “錢別急著還，慢慢來。”

  “這是給你們娘倆買的幾個包子，別餓著了，這坎總是能過去的。”趙富貴將包子遞過來，接過來時還帶著淡淡的餘溫。

  “富貴爺爺，謝謝你。”趙盼盼深吸一口氣，斂去了眸底的淚意。

  “那我們先回了，你和你娘都好生歇著，南娃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唔。”趙盼盼應下，目送了趙富貴等人離開，手裏的醫藥費單子攥的極緊，參與這事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趙家村

  趙向南被送去醫院，李鐸和鄭秀娥才想起來跑，然，今天吃喜酒，楊恒瑛一喊，大部分的人都跑了過來，李鐸和鄭秀娥這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被細伢子和村裏人抓了個正著。

  “你們是哪家的？怎麽是往那個方向過來的？”

  “那個女的看的倒是麵善的很。”

  “不就是王招娣的二嫂子鄭秀娥。”

  “鄭秀娥來趙家村做莫子？聽人港趙建華不是都和王招娣的娘家人斷絕往來了，哎喲，王招娣這不是暗地裏偷偷的來。”

  “那這個男的又是哪個？麵生的很，好像不是我們村的。”

  “我也不認得。”

  “我們今天就是來湊個熱鬧，現在你們村有事，我就不久留了。”鄭秀娥說完就想走，被滿嬸子攔了個正著，“走什麽走，現在事都沒搞清楚，你們走個屁，是不是趙向南出事跟你們有關係，現在心虛就想跑。”

  “哪個心虛了。”

  “這個遭天譴的死丫頭片子，哎喲，疼死我了。”正吵著，王招娣捂著肚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額頭腫了個老大的包，整個人病殃殃的，嘴裏罵罵咧咧的。

  “王招娣，你二兒子進醫院去了，你怎麽還在這，還不快去醫院。”

  “二兒子？死了最好，最好是死了，賤種，掃把星。”王招娣咬牙切齒，後槽牙磨得嘎吱作響，滿嬸子聽到這，臉那叫一個黑。

  “王招娣，你怎麽是從那邊出來的？你幹什麽去了？”

  “我什麽都沒幹，倒是趙盼盼那個死丫頭片子，竟然敢踹我，踹的我全身都疼，哎喲，我的肚子，我的腰，趙盼盼這個不肖子孫跑哪去了，看我今天不收拾她。”王招娣說起，擼起袖子就想幹架。

  鄭秀娥拚命給她使眼色，王招娣都跟看不見一樣的。

  李鐸心裏壓根沒底，本來是過來花錢找樂子的，現在不僅挨了打，還被牽扯到其他事裏去了，這個瘋婆子，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先前他還想著怎麽硬是要弄個網子，現在他算是想清楚了，這瘋婆子是想借他的手殺人呢。

  就剛剛那狠勁，親生的崽都下的去手，簡直是沒得人性。

  都說虎毒不食子，這瘋婆子是恨不得她崽立刻就死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從王招娣那問不出什麽，滿嬸子幹脆從李鐸身上下手，她旁邊站著她男人和大兒子，兩個男人人高馬大的，大有滿嬸子一說就動手的架勢。

  李鐸本身就不想牽扯其中，而且還啥子好處都沒交代，自然是破罐子破摔。

  “港實話，我今天是被鄭秀娥帶著過來的，是她說趁著今天有人辦酒，人多口雜的，村裏混進來一個人也沒人會注意。”

  “我今天來，就是鄭秀娥和這個瘋...嬸子說讓我來相看她孫女的。”關鍵時刻李鐸刹了車，他要真的不打自招，那他不就是犯了流氓罪，這罪名一旦套牢了，可不行。

  “相看孫女？你是指盼妹子？”滿嬸子氣的直哆嗦，王招娣可真不是個省心的，分了家趙家二房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好日子，這王招娣又開始搞幺蛾子。

  “那可不是，是她說她孫女長得好看，我才過來的，為此我還花了兩百塊錢呢。”

  “哪曉得人還看上幾眼，這瘋婆子就開始拿起石頭打她的崽，打的還是後腦勺，我的娘耶，那血一下子就留了出來，我脖子這坨都還有血。”李鐸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王招娣這心也太狠了，拿石頭砸趙向南的後腦勺，趙向南本來就傷了腦殼，這傷上加傷，是想把他打的更傻還是想把人打死。”

  “可太狠了，這種事也做得出。”

  “賣了一個孫女還不夠，現在又想賣第二個孫女。”

  “先頭那個孫女過的是什麽日子，王招娣真的是為了錢什麽都不要了。”

  “要這麽多錢，也不怕老了沒一個崽肯養她。”

  “她有什麽好怕的，不還有趙向西和趙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