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楊恒瑛，你敢這麽對我說話。”王招娣怒吼一聲，剛想撒潑就被楊恒瑛抓住了手，一把將人給推了出去，周若站在原地，和楊恒瑛對上的刹那，默默的走了出去。

  大門緊閉，王招娣順勢坐下，撒氣潑來，“楊恒瑛，你個不孝，的你遲早是要遭天譴的。”

  “你這麽對我，我以後絕對不會放過你。”裏頭遲遲沒動靜，王招娣一個鯉魚打滾，爬了起來，胸口起伏的更厲害了，她這才忘了楊恒瑛住的周遭沒啥子人，演起戲來也沒啥人看。

  周若站在一旁，瞅了瞅緊閉的大門，臉色有些凝重，這次，楊恒瑛好像是真的變了，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和他們扯的清楚了，這種距離感讓周若莫名的有些慌。

  將李雯送到山下，傅延州打道回府。

  柳雲裳坐在院子裏，地上放著一堆菜苔，籃子裏是擇好的菜苔，爛葉子被她放在一邊，打算等會扔給雞吃。

  “你手臂上的傷就是這麽來的？”柳雲裳抬眸，和進門的傅延州對了個正著。

  傅延州搬著凳子坐下，拿起一根菜苔熟稔的擇起來，“媽，這隻是意外。”

  “你就是個死心眼。”

  “你知道今天那些人來的時候我有多怕，我以為...”柳雲裳以為是傅延州在黑市那邊又出了事。

  “你堅決要做什麽，我攔不住，要不是因為這樣，我的身子也不可能好的這麽快，隻是，延州，你對自己好點，我不希望你到時候遍體鱗傷。”對趙盼盼，柳雲裳其實印象很好，單單是她和趙向南救下她，其次還有她的相貌和人品，小姑娘麵上冷，心卻是極好，聲音好聽，和安然在一起時也是打心底的喜歡。

  隻是，傅家和趙家的差距太大，她和安然是拖累，而趙家，雖然趙向南出了事，但楊恒瑛和趙盼盼也是能幹的，活的肆意也不是難事，她不行，這身子骨隻能慢慢養著，而安然的年紀也小，如果延州不能支棱起來，結果不會很好。

  “媽，我知道你的顧慮，所以，我打算再博一次。”傅延州淺笑著，“原本我想著再多攢點錢，現在錢夠了，我也想嚐試嚐試。”

  “如果成功了，我就能有底氣去趙家提親了。”最近村裏說他和趙盼盼處對象鬧得沸沸揚揚，趙盼盼讓他不用搭理，別人說兩句他們也不會少塊肉，他想堂堂正正的和他們說他倆訂婚了，趙盼盼是他傅延州的對象，趙盼盼是名花有主了。

  柳雲裳瞳孔緊縮，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緊攥著傅延州的手不鬆，“如果，當初我鬆手了，你也不至於過的這麽辛苦。”

  “媽，這些話你以後不用說了，就算你同意了，我也不會跟著他回城的，他拋妻棄子，不配做我和安然的爹。”傅延州快速將菜苔擇了，揚起了唇，“媽，你要真的為我好，就快點養好身子，以後我和盼盼結婚了，有孩子還得媽照顧。”

  “不要臉的，這還沒影呢，就想到那麽遠去了。”柳雲裳破涕為笑，樂嗬的拍在傅延州肩膀。

  “要臉的話，媳婦現在還沒影呢。”傅延州端起籃子，打了水將菜苔洗幹淨。

  柳雲裳跟著進了灶屋，往灶裏添了幾根柴火。

  “媽，三月中後旬我就出去，跟村裏人就說是在國營飯店做臨時工，我不在的時候我會找人照看你們。”

  “好，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安然的。”柳雲裳應下，坐在板凳上直愣愣的盯著傅延州，不一會深呼吸歎了口氣，這也好，她慢慢鍛煉，把身子養好，這樣子不僅能照顧乖孫，興許以後還能親眼看見安然嫁人。

  她也能看見闔家歡樂的一幕，僅僅是想想，柳雲裳就紅了眼眶，多少年了，拖著這個病殃殃的身子，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心裏埋著對傅景明的怨恨苟延殘喘，時間久了才明白，她心裏積壓著這些，苦的隻是自己和身邊人，至於傅景明，隻怕是恨不得她早死。

  柳雲裳抹掉眼角的淚，應下傅延州說的話，哽咽著叮囑著他，絮絮叨叨的，傅延州也不嫌煩，時不時應一句，大部分都是在聽柳雲裳說。

  三月上旬，程曼曼收到了大隊下達的通知，確定了回城日期，剛好，趙盼盼給程曼曼的幾件衣服、裙子都做好了，看見布料有多的，趙盼盼還專門給她多做了幾件胸衣和內褲。

  收到胸衣和內褲時程曼曼又驚喜又羞澀，抱著不撒手，左瞅瞅右看看，開心的緊，“趙盼盼，你可真是個好人。”

  “別給我發好人卡，我這是看在你給的手工費闊綽的份上。”

  “口是心非。”程曼曼笑得歡快，坐在了椅子上，“趙盼盼，你要坦誠點我會更喜歡你。”

  “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沒早和你做朋友。”程曼曼眉眼彎彎，湊過來抱住了趙盼盼，趙盼盼下意識想將她推開，程曼曼更抱緊了些，不知怎的，趙盼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們可不是朋友，說是合作者更準確點。”

  “我不管，在我心裏，我們就是朋友。”程曼曼腦袋微歪，下巴抵在了趙盼盼肩膀，“明天我就要回城了，你送我嗎？”

  “不送。”趙盼盼果斷拒絕，“不過，明天我和傅延州約好了去潞水鎮。”

  “嘻嘻嘻，我就說你口是心非。”得到滿意的答案，程曼曼抱著衣服心滿意足的走了。

  她已經拿到了大隊開的證明，等收拾好東西，明天就能坐上回城的火車了，想了念了太久，等真正到了這時候，她心裏卻生出了不舍。

  自來到趙家村，她得到的最大的善意竟然是從原先她最討厭的趙盼盼這裏得到了，隻能說命運弄人。

  不過，她還挺慶幸的，有過這次經曆，她整個人也成長了，不似以前那般盲目。

  翌日

  天朗氣清，天還沒亮程曼曼和趙盼盼便醒了，程曼曼的東西不多，隻帶走了幾件衣服、證明和趙盼盼做的豬肉醬、牛肉醬和辣醬，楊恒瑛怕她在火車上餓，給她蒸了包子和雞蛋，原本沒啥行李的程曼曼走的時候硬是拎著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