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門，一眼便瞧見等在門口的傅延州，周遭黑漆漆的，她看不清他的模樣，依稀可見的高大輪廓，趙盼盼心中欣喜，朝著傅延州便撲了過去。

  傅延州穩穩將人接住，溫軟在懷，心裏都被填的滿滿的。

  “你怎麽這麽晚會過來？”趙盼盼微微仰頭，指尖往上，一下子便摸到了男人的臉，冰涼冰涼的，輪廓冷硬，那雙黑眸看著她的時候熠熠生輝。

  “我想你今年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傅延州欺身而下，抵住了她的額，“好冰。”

  趙盼盼驚呼一聲，雙手捧著他的臉揉搓起來，揉了一會，把自己給逗笑了，“這讓我覺得好像是我在占你便宜。”

  呼吸交纏，臉愈發熱了，手卻在冷風的貫徹下變得冰涼，傅延州抓住她的手，將其牢牢攥緊手裏，“傻丫頭。”

  “嘿嘿嘿。”趙盼盼樂嗬一笑，摸到他手裏拿的東西，問了一聲，“這是什麽？”

  “裙子。”傅延州將布包塞進趙盼盼懷裏，“前兩天我和朱老三出去了一趟，看中了一條裙子，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

  趙盼盼又驚又喜，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她知道，在這個計劃經濟的年代，這裙子肯定不是傅延州說的這般輕巧。

  正因知道傅延州的不容易，趙盼盼的心裏感觸更深，傅延州這是將她放在心坎上。

  趙盼盼揚唇一笑，就著裙子撲進了他懷裏，雙手順勢抱住他的腰，聲音略微有些悶，“傅延州，你對我這麽好，以後我要是特別纏你，你肯定會煩我的。”

  “榮幸之至。”傅延州將人緊緊攬住，喉結微動間，傅延州抵住了她的頭，黑眸湛湛，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你儂我儂間，察覺到傅延州愈發冰涼的手，趙盼盼探出腦袋，在男人詫異的眼神中踮起腳尖親在了他的唇上，如羽毛掠過般，帶著淺淺的酥麻感，趙盼盼退後一步，“傅延州，新年快樂。”

  少女嗒嗒嗒的進了屋，黑暗中他隱約看見趙盼盼朝著他揮了揮手，大門關上，傅延州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遲遲未動，不知過了多久，傅延州摸著唇傻笑出聲。

  將大門關上，趙盼盼正想悄咪/咪的進屋，和蹲在門口的程曼曼撞了個正著。

  “咦（第三聲）`程曼曼，大半夜你不睡覺，在這蹲著幹嘛。”趙盼盼聲音拉長，想到爹媽都睡了，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程曼曼撐著下巴，眼裏滿是調侃，“趙盼盼，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們很配。”

  “多謝誇獎。”趙盼盼心情很好的揉了揉程曼曼的頭，“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

  程曼曼：？？？

  我說這個不是摸我腦袋的，怎麽能這麽坦然，一點羞澀的情緒都沒有。

  越過程曼曼，趙盼盼關上門，點燃了煤油燈，打開布包一看，是一條款式簡單的紅裙子，心中微癢，趙盼盼拿起衣服穿上了，屋裏沒有鏡子，趙盼盼看不見具體是什麽情況，但她能明顯感受到裙子很合身。

  昏黃的光線下，趙盼盼一襲長裙，及腰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眉骨顯露，那股子精致感展露無疑，趙盼盼這張臉，本身就偏豔麗，是那種大氣的張揚的美，紅裙修身，將她的優點完全的呈現出來，根本讓人移不開眼。

  可以說這條紅色長裙將她的沒從五分展露到九分，又純又媚，和巧妙的達到一個中和點，清麗脫俗，張揚而又侵蝕性。

  紅裙脫下，趙盼盼將衣服折疊好，放進了衣櫃最深處，她總會逮到機會穿這條裙子給他看的。

  夜愈發深了，趙盼盼的困意在和傅延州見麵後徹底醒了，再次躺在床上，趙盼盼輾轉反側，偷偷直笑。

  新年是不能賴床的，趙盼盼昨晚睡得晚，醒來時天已經亮了，睜開眼的刹那隻覺得神采奕奕，不等楊恒瑛喊她，趙盼盼已經穿好衣服，出了屋。

  她穿的棉衣是經過她改良的，版型和款式稍有修改，修身服帖，再配上修改過的褲子，說不出的好看。

  不僅僅是趙盼盼，楊恒瑛和趙向南也穿上了新衣服，一家三口容光煥發，本來還覺得困頓的程曼曼立馬眼前一亮，還沒來得及洗漱，就挨上了楊恒瑛，“嬸子，你這衣服是自己做的嗎？”

  “不是。”楊恒瑛搖頭，隨即解釋，“這衣服褲子都是盼盼自己改良的，她本來女紅就好，看的書也多，這改良過的衣服看起來就稍微有些不同。”

  程曼曼聽完，瞅著趙盼盼眼睛閃閃發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程曼曼也不例外。

  “打住，今天新年，拜年為重，其餘的事過兩天再說。”事有輕重緩急，程曼曼聽此，也不再提，而是跟著趙盼盼一起刷牙洗臉，就是那眼神，直勾勾的，跟貓看見老鼠似的。

  趙盼盼被看的心裏發毛，隻好退了一步，“你要不介意的話，我那裏還有幾件舊的...”

  “我當然不介意。”等的就是這句話。

  目的得逞，程曼曼笑得更燦爛了。

  趙盼盼：...

  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早飯楊恒瑛是煮的麵，因顧忌到起的太早，可能沒什麽胃口，楊恒瑛做的分量不是很大，當然，趙向南的那份除外。

  吃過早飯，楊恒瑛帶著趙向南和趙盼盼下了山，往老趙家走，程曼曼則是進了自己屋，拿出了信封，給家裏人寫起信來，先前爹媽和哥哥提了無數次，她都沒有回應，這次，她想試試，下鄉是因為陸和煦，堅持也是因為陸和煦，現在這個念想破碎，她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她得開始為自己著想了。

  一路往山下走，偶遇村人，新年新氣象，大家臉上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笑口常開的問好，拜年，雖然說得都是去拜年，新年好之類的口水話，但不得不說，這很大程度上潤滑了那股子疏離感。

  抵達老趙家，大門還沒打開，隱約能聽見裏頭小娃子的哭嚎聲，楊恒瑛笑意斂去，想到趙向北先前說好的那個媳婦，月份很大結果選了別人，想來這小娃子可能是楚家的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