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散開，後頭是嘀嘀咕咕的聲音，壓得很低，她聽不清楚，再然後就是灌進來的湯藥，苦的她舌頭都不想要了，還好後頭喂了顆糖，奶味衝散了那股子苦澀味道。

  漸漸的，意識沉了下去，程曼曼將自己完全塞進了被子裏。

  “你們聽說了沒，那錢自立和李香雲在山裏滾在一起了，被人發現的時候衣服都是稀亂的，一看就曉得做了那檔子事。”

  “這有什麽好出奇的，他倆不早就搞在一起了，要不然王東雲怎麽會和李香雲離婚，還把她送回李香雲娘家去。”

  “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急個什麽勁，他倆搞在一起確實是不稀奇，但這中間摻和了個陸和煦，就是那個陸知青。”

  “這是假的吧，窩滴嘶謔<驚呼，表感歎>。”

  “槐花嬸子屋裏的細伢子鬧脾氣，跑到山裏去了，富貴叔領著一群人去找，到山裏去的時候就看見李香雲、錢自立和陸和煦躺在一坨，三個人都困在地上，還多人一雙眼睛都看到了，你說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可不就是嫡真的。”

  “嘖嘖嘖，看不出來啊，那陸知青年紀輕輕的好這一口，那平時看他不是對村裏的年輕閨女好的很。”

  “你們屋裏有閨女的都當心點，離這陸和煦遠點，到時候可莫搞的屋裏的閨女名聲差了，嫁不出去。”

  “這倒是真的，不僅是閨女，還有嬸子也得離遠點。”

  “到時候你們都自己注意點。”

  “你們亂說，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這樣，村裏人看見他們三的時候，人都是昏迷的，那肯定是被人敲了腦袋，陸和煦是被人陷害的。”趙曉婷氣鼓鼓的直反駁，跟人爭辯的時候眼淚差點掉下來。

  “婷妹子，你又沒親眼看見，怎麽就曉得這說的不是真的。”

  “我相信陸知青不是這樣的人。”

  “婷妹子，你是不曉得，有些人啊，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可當心點，你這樣子護著他，人家還不一定領情，免得汙了自個兒的名聲。”

  “你亂說。”趙曉婷直接被氣哭了，抹著淚直哭，被趙富貴看見了，忙讓自家婆娘將趙曉婷給拉走，別在這丟人現臉。

  趙曉婷本是不願意走的，瞧見她爹那恐怖的眼神，跟她娘焦急的模樣，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一眼那亂說的長舌婦們走了。

  人走了，趙富貴心裏稍微平和些，連著深吸了幾口氣，才開始說了起來。

  “今天把大家都喊過來，主要是有一件事。”

  “啥子大事？明兒就是除夕了，大家一個個的都忙的很。”

  “就是，我好多事還沒做呢，屋裏一堆人就等著過年吃頓好的，細伢子們有好吃的，都不出去玩了，一整天都守著灶屋。”

  “我屋裏的也是，就蹲在灶邊，被油濺到都不帶跑的。”

  “安靜，安靜，閑話待會再說，先聽我說完。”趙富貴沉默了片刻，等下頭人的聲音小了點，才繼續開口，“大家都笑得哈，去年我們大隊養了頭母豬，每天專門有人清理豬圈，喂豬，後頭給豬配了種，前些日子，這豬啊下了十幾個崽子，養了一段時間都活蹦亂跳的，因為去年是試點，所以，今年我們村養豬崽子有8個名額。”

  趙富貴比了個八，這消息跟熱鍋裏滴了滴水，一下子就沸騰了。

  “富貴叔，你這說的是都是真的？”

  “八個名額，那這名額怎麽弄，是跟先前一樣抽簽還是咋搞。”

  “要是抽簽，那不是趙家村的人都可能抽到？”

  “抽到了這豬崽子怎麽喂，到時候養的膘肥體壯的是不是還有肉吃。”

  “養的豬達了標，多出來的肉豈不是賺翻了。”

  村人七嘴八舌的，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趙富貴見此忙敲了敲鑼鼓，咚的一聲重響，一個個的睜著個眼睛眼巴巴的看著趙富貴。

  “都先聽我說完，再吵這名額一個都別想要了。”一時間，村人們噤若寒蟬。

  “這豬崽子現在都可以出圈了，一個個的養的都挺好，公平起見，到時候那八個名額我會在紙上寫字，抽到有字的就證明有一個養豬崽的名額，抽到沒字的那也沒辦法，至於標準，就是豬崽子帶回去後，明年這個時候可以養到200斤以上，200斤是個坎，多餘的就是給養豬崽的。”

  “200斤，好吃好喝的供著，一年還真能養這麽重。”

  “那抽到字的運氣可不要太好。”

  “那啥時候抽簽啊。”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讓我抽到有字的。”

  “靠老天保佑還不如多搓搓手，破四舊曉得不，封建思想要不得。”

  “就你那個話多。”

  趙富貴講清楚後去準備了紙，在八個紙團寫下了1--8的數字，扔進盆裏和其他的紙團混合在一起，為了防止其他人有作弊行為，趙富貴都是每一戶的代表拿到紙團後，當場打開。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趙富貴將盆放在了長凳子上，喊一聲來一個人，抽一個紙團打開一個，是空的就說空，有字的就說字。

  在連續幾個筐瓢後，終於摸出了個數字5，“趙奇摸了個5，得到一個養豬名額。”

  一個名額沒了，下頭議論紛紛，人頭攢動，抽簽時各個擦肩磨掌，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抽出了五個名額。

  “南娃子家，你們家誰來抽簽？”趙富貴喊了聲，真不怪他，別家都是恨不得幫人上來抽簽，就他們，一個個的臉挎著，嫌無聊，臉上寫滿了啥時候才能結束，萎靡的很。

  “我爹。”

  “我。”

  兩人同時開口，趙向南走了上去，隨便從盆裏拿出一個紙團，遞給了趙富貴，趙富貴有些無語，然後才接過來將紙團拆開，上麵明晃晃的印著一個數字8。

  “富貴叔，這是抽到了還是沒抽到，你倒是說句話。”

  “就是，這還沒看呢，人就下來了。”

  “真不想要這名額，給我也行。”

  “做啥美夢，這還不一定能抽到呢。”

  “抽到了字，趙向南有一個養豬名額。”趙富貴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人立馬說起了酸話，“這運氣可真好，隨隨便便拿一個紙團子都能抽中一個名額。”

  “那可不是，你這千挑萬選的，人家抽到的那個就是你先前嫌棄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