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卻還是一臉無辜，可憐巴巴的和陸和煦解釋，“我沒私藏，當時我隻是覺得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比起高考，你更想要的是這個。”

  “夠了，你給我閉嘴。”陸和煦眉頭蹙緊，眉眼間滿是不耐，“這件事暫且打住。”

  “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的。”陸和煦轉身離開，趙清歡扶著樹幹，緩緩蹲下，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淦。”地上有草，可能是因為下雨的緣故，這剛一坐下去，便感受到一股子濕/意，趙清歡連忙起身，擰了擰褲子，大動作拉扯到脊背的傷口，趙清歡疼的齜牙咧嘴，再想到陸和煦，她狠狠一腳踹在了樹上。

  程曼曼蹲在茅草間，瞧著陸和煦的身影漸行漸遠，眼裏含淚，唇角的弧度卻無聲的往外擴散，又哭又笑，程曼曼將腦袋埋進了膝蓋。

  她真的是犯賤，在知道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被撤銷後，她就馬不停蹄的往知青宿舍趕，問了一通都說沒看見，她怕他出事，幾乎找遍了整個趙家村，結果卻在這裏親眼瞧見了陸和煦和趙清歡的糾纏，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偷偷摸摸親密無間，她卻還死性不改，以為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笑，真真是可笑。

  程曼曼哭了很久，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和陸和煦跟她說她隻是妹妹那天哭的不相上下，不同的是，前者還帶著眷戀和挽留，後者是哭自己犯蠢的青春。

  趙奇給的紙條上寫著朱老三前來的時間以及需要的東西，趙盼盼看完後將紙條扔進灶裏，大火一燃，化為灰燼。

  朱老三要的無非是糕點和醬，因豬肉和牛肉少的緣故，趙盼盼每樣隻做了三罐，至於綠豆糕啥的，則多做了點，每樣差不多能有五斤。

  夜深人靜，門把嗒嗒了兩聲，趙盼盼拖著精疲力盡的身子走出了灶屋，這做糕點真的是個體力活，一通弄下來，她整個人累得慌。

  門一打開，趙盼盼便瞧見了朱老三和趙奇，趙奇朝著她擠眉弄眼，趙盼盼眉眼含笑，讓人跟著進了灶屋。

  “糕點和醬我都做好了，隻是醬我買回來的原料不多，一樣就隻做了兩三罐。”

  “我的鍋，最近有些忙，我都忘了提前通知你了。”朱老三拍了拍他鋥光發亮的腦門，直認錯。

  “先看看。”

  一進灶屋，朱老三便瞧見了灶台上擺置的東西，屋裏井井有條，幹淨整潔，醬整齊排列在櫃自上，糕點則一層一層的鋪好，各個好看，剛出爐的還冒著熱氣，勾的朱老三和趙奇直看。

  趙盼盼看的失笑，“想吃便拿，這剛出鍋的，味道更好。”

  “那我就不客氣了。”朱老三和趙奇嘴上說著不客氣，手裏的動作卻輕的很，拿出一塊，更是掰成了兩塊，一吃進嘴裏，那股子綿軟的香甜味道貫穿整個口腔，一個字，香。

  半塊糕點吃完，朱老三欲言又止，趙盼盼淡笑一聲，“您有話直說。”

  朱老三嘿嘿一笑，不自在的搓了搓手，“是這樣的，你做出來的糕點和醬在我那賣得不錯，就是時常缺貨，我想著不如你把方子給我，到時候我們分成，這樣，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於朱老三這邊，他不用費盡心思將東西搬運回去，於趙盼盼這邊，不用費勁心思買原材料，一做就是老長時間。

  “分成怎麽分？”一聽趙盼盼這麽問，朱老三眼前一亮，有戲，當即將自己的想法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和趙盼盼說了。

  說實話，趙盼盼這方子，他其實也能買斷的，但是吧，就趙盼盼這手藝，會的應該不止一個，為了可持續發展，有錢大家一起掙。

  “那就這麽說定了。”朱老三的提議對趙盼盼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做糕點和醬，是因為她缺錢，扣除了成本和人工費，利潤其實很低，這樣長久的做下去並不值。

  “方子我到時候寫了讓趙奇哥拿給你。”

  “那，還有沒其他方子？”朱老三樂嗬嗬的，笑得跟彌勒佛似的。

  “有是有，不過我還得琢磨琢磨，到時候我琢磨出來了，給你送樣品先試賣。”

  “閨女你可琢磨快點。”朱老三砸吧下嘴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朱老三，你這樣子，看起來是你更饞。”

  “閨女的手藝，不饞可不行。”

  樂嗬兩聲，朱老三和趙奇開始搬著糕點往外走，全部搬完，固定好後，朱老三和趙奇迅速離開。

  夜色深沉，兩人一紮進黑暗中就沒了影，趙盼盼關上大門，錘了錘酸疼的不行的腰，慢慢的進了屋。

  睡得迷迷糊糊間，腰間傳來一股溫熱，趙盼盼下意識抬頭，瞧見了坐在床邊的楊恒瑛，正隔著熱帕子給她按腰。

  “媽，你咋來了。”

  “小孩子家家，哪來的腰，以後少在灶屋忙活。”楊恒瑛心疼的緊，按她腰的動作不輕不重剛剛好。

  “保證聽從命令。”趙盼盼咧了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果斷和楊恒瑛敬了個禮。

  “隻嘴上說著好聽，大可以試試。”

  “嘿嘿。”趙盼盼將下巴枕在手臂上，瞧著屋裏黑漆漆的一片，心裏湧出一股暖流，這，算不算是她偷來的幸福？

  想到這，趙盼盼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眼角的氤氳痕跡隨著她的動作一並抹在了衣袖上。

  “媽，太晚了，你快回去睡，我腰不難受了。”

  “再給你按按，我就回去，你睡你的。”

  “媽，你這樣我哪睡得著。”趙盼盼失笑，歪著頭無言。

  “我說你睡得著就睡得著。”楊恒瑛強詞奪理，加快了手中按壓的速度。

  十二月底，趙向北結婚。

  大房、二房和三房提前兩天回去幫忙，蘇秋巧和楊恒瑛都是能幹的，和街坊鄰居一起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

  王招娣專門請了做大菜的師傅，這還沒到飯點，就聞到了肉香味，趙向北結婚，王招娣也是下了狠心，立誌要辦的風風光光，碾壓程春花，讓整個趙家村都挑不出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