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海在山裏躺了一夜，醒來時臉凍的烏青，下身更是疼的刺骨，忍著劇痛，李文海一步一步往外走，隻要一想到傅延州，李文海恨不得吸其血啖其肉。

  好不容易回到家，李文海還沒來得及說句話，直接疼暈了過去，李大平和蘇雪芝老實本分，見兒子這般，趕急趕忙去把赤腳大夫請了過來。

  送走赤腳大夫，蘇雪芝直抹淚，“這哪個殺千刀的這麽狠，我可憐的海伢子。”蘇雪芝哭嚎著，跟哭喪似的，李大平沉默的抽著旱煙，點柴火的時候手指頭都被接連燒了幾下。

  “這都是他自找的，好不容易出來了，不曉得腳踏實地，每天亂跑，誰知道他又得罪誰讓自己遭了罪。”

  “李大平，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海伢子傷了根本，這老李家可不就是絕後了。”

  “絕後？不早就預料到了，就這孽子的做派，哪家敢把閨女嫁進來。”

  蘇雪芝不停抹淚，這娶婆娘門道多了去了，又不是隻有拿彩禮娶媳婦這一條路。

  “當年他要是不幹那事，能進去那麽多年。”

  “還不都是柳雲裳那賤蹄子，她要從了，兒子至於受這麽多苦，也是報應，千挑萬選的男人，不還是拋下她回了城，自己還是個病秧子，這就是個累贅。”蘇雪芝心中暢快，但想到兒子的現狀，整個人又懨了。

  “現在可咋辦，赤腳大夫開了藥，也沒說能不能治好，要能治，還得去大醫院。”想到錢，蘇雪芝又抹起了淚。

  “屋裏哪來的錢？這錢都被李文海給摳完了，廢了也好，一了百了，以後死了，席子一蓋，扔了就是。”

  “李大平，你說的都是什麽屁話。”蘇雪芝心亂如麻，聽見李文海喊疼，忙去打了熱水。

  李文海醒來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朦朧間是蘇雪芝和李大平的臉。

  “爹，娘。”李文海聲音嘶啞，心裏堵著氣，想到自己的遭遇，眼眶一熱，眼睛瞬間紅了。

  “我可憐的海伢子，嗚嗚嗚嗚...”蘇雪芝的情緒本來都穩定了，一見李文海這般，情緒完全繃不住。

  “娘。”李文海咬牙切齒，手指顫抖，下身他都不敢碰，“爹，娘，我被傅延州搞廢了，幫我報仇，幫我報仇。”

  “傅延州？”蘇雪芝默念著，腦子裏猛然想到另一個人，蹭的站起身，指著李文海恨鐵不成鋼，“李文海，這天底下除了柳雲裳就沒別的女人了？你硬要扒著她不放，昨晚上，你是不是去找柳雲裳麻煩了。”

  在她的印象裏，傅延州沉默寡言，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能讓他下這麽重的手，隻可能是李文海踩在了他的底線上。

  “難道我不應該？是柳雲裳害的我進了局子，我出來不應該找她？差一點，隻差一點我就能得手了...”

  啪的一聲，李大平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李文海的臉上，“大平，海伢子現在還傷著，你怎麽能對他動手？他可是你親崽，你再舍得她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你還偏袒，看看都被你寵成什麽樣了？這麽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事，落得今天這田地，都是他活該，活該。”李大平一把甩開蘇雪芝的手，徑直出了屋，徒留蘇雪芝老淚縱橫。

  “兒啊，是娘沒用，娘沒用。”蘇雪芝嗚咽的哭著，李文海心裏恨意肆掠，他都被傅延州欺負成這樣了，爹還指責他，這怎麽是他的錯，都是柳雲裳那個賤人，還有趙向南和他家的那閨女的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快要得手的時候來，一個個的都和他不對付，柳雲裳不是死也不肯從了他，那他現在要柳雲裳不從也得從。

  十幾年前有傅景明護著，這次鬧大了，我看還有誰能護著她，事情鬧大，這流言蜚語柳雲裳承受的住？到時候他就是傅延州的後爹，搞不過他也得惡心死他。

  至於流氓罪，嗬，這髒水潑到誰身上還不一定。

  要想指認他耍流氓，那他和柳雲裳勢必有一腿，不管結果如何，傅家都會被他攪的天翻地覆。

  “娘，爹不幫我，隻有你能幫我了，柳雲裳那個賤人害我變成這樣，她也別想好過。”

  “好，兒子你說，娘都聽你的。”蘇雪芝眼睛通紅，不管李文海要她怎麽做，她都不會拒絕。

  傍晚時分，炊煙嫋嫋，各家各戶做好飯，吆喝一聲，老老小小端著飯碗走了出來。

  “你們可快點，趙富貴屋裏又可以看熱鬧了。”

  “這是又出啥事了。”

  “還不就是那李文海，就前段時間才放出來，這又鬧的把柳雲裳給扯上了。”

  “那不是很正常，當初李文海就是向柳雲裳耍流氓才進局子的。”

  “柳雲裳就是個藥罐子，不曉得村裏怎麽這麽多人都對她有想法。”

  “長得好飯都能多吃一碗，可比對著你個醜東西要好得多。”

  “哈哈哈哈。”

  插科打諢的，村人捧著個碗都到了趙富貴家，蘇雪芝拖著個板車，李文海就躺在板車上，臉色蒼白，整個人要死不活的，本來就疼的厲害，被這麽一折騰，他幾乎是隻有呼出的氣。

  “村支書，你可得為我家海伢子討個說法，明明是柳雲裳那個賤人勾搭我崽，傅延州卻對海伢子大打出手，這都打成了重傷，人都沒法動，我可憐的崽，就這麽受了無妄之災。”蘇雪芝簡直哭成了淚人，站在不遠處的傅延州麵無表情，眼神卻是淡漠到了極點，看李文海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對視的刹那，李文海心尖一顫，想到結果，整個人又嘚瑟起來，把他搞成這樣，傅家也別想好過。

  “蘇雪芝，柳雲裳一個藥罐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怎麽去勾搭李文海的。”

  “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汙蔑人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就李文海那挫樣，柳雲裳看的上他？十幾年前看不上，更別提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