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家在咱閨女沒結婚前就好了。”

  “糍粑趁熱吃，免得等會手上弄得全是黴豆腐。”

  有人歡喜有人愁，趙向東和蘇秋巧樂意的很，周若和趙向西這邊是愁的慌，周若手裏攥著那180塊錢，就是不鬆手。

  “不是說好了，等分完家，這錢得給娘還回去。”趙向西嘴皮子都要說破了，周若就是不肯。

  “你急個什麽勁，才分家大房和二房還在呢，你這麽迫不及待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還是咋地。”周若將這180塊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心裏開心的冒泡，這錢都到了她手裏，要想她再還回去，沒門，到時候趙向北那邊拿了錢，要不分給她一份，她就鬧得人盡皆知，隻要爹不要臉，她就天天上去鬧。

  “周若，你這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你，你是不是不想還回去了？”趙向西一語道破，周若將錢在桌上顛整齊，折成一疊，“趙向西，要你你不心動？”

  “你別忘了，這錢本來就是我們三房應該有的，至於那個錢，那是見者有份，娘有全部偏袒的心思，我們做什麽不該有這個心思？再說了，我們前頭誰說好了要把分家的錢還回去的？你答應了還是我答應了？沒答應就做什麽急匆匆的湊上去，不是找欠。”

  周若長篇大論，成功將牆頭草趙向西給說服了，趙清歡坐在凳子上，聽著兩人的話，心裏鬆了口氣，這總算是還沒蠢到家。

  主屋

  王招娣被楊恒瑛氣成了河豚，嘴裏直顛顛，“這一個個的，一分家拿了點錢，都以為翅膀硬了，等過段時間，過的還不如分家前，看你們怎麽嘚瑟，老大家的也是，楊恒瑛吃糍粑就糍粑，一個勁的學，吃那麽多，也不怕噎著去，明明曉得我也沒吃飯，都不知道孝敬孝敬爹娘，養這麽多年，都白養了。”

  “說這麽大聲，是生怕別人聽不到？分家是你想的，一個勁的幹著急，現在家分了，你還不滿意。”

  “我就是心疼，這八百塊說分就分了。”王招娣捶著胸口，趙建華直接戳破，“這錢老四和我們的你不都自己收著，這麽些年，老二寄回來的錢可不止這點。”

  “這能一樣嗎？一下子拿出這麽多，我就不信你不心疼。”王招娣抹了把臉，臉上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你幹麽子要攔著我，要你不答應，我最多就拿六百出來，那醫藥費我都墊了，再加上這180塊，楊恒瑛手裏就有四百塊，這多少錢，能買多少東西，你心裏沒點數？”想到楊恒瑛手裏的那四百塊都是她的，王招娣隻覺得胸悶氣短，腿都要抽筋了。

  “你以為我想攔你，趙富貴在，你還一點都不曉得看臉色，你做的再刻薄點，當心趙富貴把當年的事給說漏嘴，我看到時候你怎麽圓場。”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要來早來了，至於等這麽多年。”王招娣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隨即指了指自己的臉，“就因為這事，你就對我動手？趙建華，我看你是覺得趙富貴在場，自己麵子過不去。”

  “這事都過去了，還提做什麽。”趙建華裝模作樣的開始抽旱煙，試圖轉移話題，“對了，壓箱底還有多少錢？”

  “沒差多少，有進有出差不多都填平了。”提到壓箱底，王招娣的臉色有一刹那的不自然，雙手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指尖攥緊，微微泛白，趙建華吞雲吐霧，淡淡道，“壓箱底的錢暫時都別動，到時候向北結婚要花銷，等退伍費下來了，就拿著去信用社存起來，免得放久了變潮。”

  “我曉得，我都放的好好的。”王招娣偷偷瞧了眼趙建華，發現他沒什麽其他反應後，王招娣重重鬆了口氣。

  今天她不想拿那麽多錢出來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八百要都拿出去了，她可支配的錢就更少了。

  確實，趙向南這些年拿回來的錢多，但花銷也多，除了趙向北，還有她娘家，是的，王招娣是瞞著趙建華在偷摸著補貼娘家，她哥哥弟弟日子過得不太好，兒孫瘦的跟竹竿似的，她哪裏看的過眼，也是幸運，趙建華這人怕麻煩，啥事都是經她的手，而且，剛結婚那陣，趙建華狠狠警告過她，所以，她謹小慎微，都是小數額小數額的摳，因此，趙建華一直信任她，都沒發現這其中的貓膩。

  心裏吊起來的大石落在地，這事被她徹底拋之腦後，腦子裏全是分家後獨吞趙向南退伍費的事，想到趙向北說的巨款，王招娣簡直是心曠神怡，做夢都要笑醒，這般看來，把二房分出去是最好不過了，等退伍費到手，再給老大點補償，至於老三和老四，肯定得多點，老大太老實，蘇秋巧又是個犯人的，不比老三和老四嘴甜，還有她的乖孫，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她可想的緊。

  柴火搬出來，放置在一旁，趙盼盼和趙向南手裏都是灰，楊恒瑛打了水燒上，吆喝著父女倆去洗澡。

  洗完澡全身清爽，趙盼盼整個人都是飄得，隻要一想到過兩天就能搬出去，趙盼盼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這家一分，那就有場地能讓她施展了，有場地就能掙錢，想到掙錢，她覺得她眸底映出來的都是大團結的影子，簡直不要太香。

  夜風拂過，帶著一股涼意，吹散了洗熱水澡後的燙意，趙盼盼抹了抹滾燙的臉，蹦蹦跳跳的進了屋。

  昏暗的煤油燈下，楊恒瑛正在一遍一遍的數錢，咧著嘴笑，臉上全是放鬆和雀躍以及對新生活的憧憬和暢想。

  趙盼盼懂這種感覺，搬著凳子坐在了楊恒瑛旁邊，“媽，明天我們早起，去看屋子，等打掃幹淨就能搬了。”

  “那是自然。”楊恒瑛將錢疊整齊，一分為二，其中一份楊恒瑛遞給了趙盼盼，趙盼盼忙推開，“媽，你這是做什麽？”

  “好生收著，放你那安全，才剛分家，過兩天收拾好就得搬家了，把錢放屋裏我不放心，這得的錢多，人來人往的，要丟了，哭都沒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