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這胡亂猜測的時間，不如再檢查一下，這火星子有沒有徹底撲滅，不然到時候我們走了，死灰複燃哭都沒地哭去。”大隊長發了話，一夥人迅速起身，開始檢查起來。

  細細檢查了一遍，還真翻出了點火星，大有蔓延的趨勢，腳一踩，一碾，便滅了，隨即又撿起棍子，扒拉來扒拉去，確定沒有紕漏後才棍子一扔，打算離開。

  “喲，那不是趙向南？他在那兒幹什麽。”

  “前頭不是灌木叢，爬到灌木叢裏去幹嘛？”

  “嗬，敢情那隻是用來遮掩的，原來是個山洞，乍一看還真沒人能發現的了。”

  “盼妹子，你先前怕不是在那山洞，還領著傅家的人，那山洞是傅延州弄的，你在裏頭是搞什麽？”

  “說這麽多，也沒見你問出個什麽勁來，這不是明顯的很，那開小灶的就是趙盼盼了，我都說了賊喊抓賊，一個個的都不信，現在趙向南都找上來了，去瞅瞅不就知道是救火還是贖罪了。”張柔幸災樂禍的瞥了趙盼盼一眼，拉著趙虎就往山洞那邊走。

  張柔這麽一說，先前一個勁給趙盼盼說話的村人眼神都開始不對勁起來，帶著探究和考量。

  趙盼盼沒搭話，她疼的厲害，就靠著樹撐著，先前忙活著，沒心情搭理，現在緩過來，幾倍幾倍的奉還。

  “盼姐姐。”傅安然很困惑，不明白剛剛還對著盼姐姐和顏悅色的村人，怎麽突然就變了臉。

  “安然，扶我下。”趙盼盼舔了舔唇，朝著傅安然安撫一笑。

  以張柔為首的村人迅速下了坡，將趙向南堵了個正著，張柔速度快，摸索著山洞，猛地一拉，本就不結實的門哐當一聲往後倒去，山洞裏麵一覽無遺。

  草木燃燒過後的味道極為濃鬱，被石頭堆砌的小灶裏全是棕麻燃燒過後留下的黑灰，隻是那石頭幹淨的很，一看就知道這小灶是臨時堆砌的。

  張柔眼尖，心裏跟明鏡似的，拉著虎伢子走到一邊。

  倒是先前舉報有人開小灶的李婆子，跟抓到把柄似的，一個勁的和大隊長說，“大隊長，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灶都堆起來，肯定就是這女娃子，背著人在這開小灶呢。”

  “不然那邊起火，她怎麽就那麽湊巧，還撲的那麽及時。”一旦有跡可循，人的想法就會順著自己的思維自動補充，且帶著從眾性。

  “好你個女娃子，自己犯的錯還要這幾個細伢子來承擔，要不是看見趙向南，大家不還都將你當成救命恩人，這個心思，可要不得，還是趙向南的女，啊喲，真的簡直了...”

  “真是沒法說，我這是看錯了人。”

  “呸，你們說趙向南和楊恒瑛那麽好的性子，怎麽就養出這麽個女娃子。”

  “就是說啊，要我是楊恒瑛...”

  “要你是我，你怎麽樣？”楊恒瑛手裏拿著件麻灰的衣服，從坡上衝下來，頗有種別人回一句就衝上來幹的姿態，流氓的很。

  “楊恒瑛，你什麽意思？做了還不讓人說了？”

  “我閨女做什麽了？讓你們一個個的這麽數落。”楊恒瑛走到趙盼盼麵前，掀開衣服係在趙盼盼腰間，隨即將人護在身後，“今天要不說清楚了，我跟你們沒完。”

  “這犢子也不是你這麽護的，孰輕孰重一點想法都沒得。”

  “亂嗶嗶個什麽勁，我閨女我養了十幾年，她什麽性子我能不知道？還需要你們來告訴我。”楊恒瑛這架勢，護犢子是護定了。

  大隊長見此，為緩解氣氛，將剛剛發生的事和楊恒瑛實事求是的說了一通。

  “這次我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楊恒瑛，這閨女也不是這麽寵的，話明白告訴你，這山要是燒了，那可是要進局子的。”

  “真是搞笑，說盼盼放火燒山，你們是親眼看見了咋地？逮著我閨女就直往她腦袋上安罪名？”楊恒瑛瞥了眼趙向南，趙向南立即搬了幾塊大石頭疊在一起，扶著搖搖欲墜的趙盼盼坐下。

  眾人這才發現趙盼盼的臉泛著不正常的白。

  李婆子可不管這些，直接衝上前，“楊恒瑛，你這話說的可不對，要不是趙盼盼開小灶，那這山洞砌好的灶是咋回事，還有這燒起來的棕麻，這一片，除了趙盼盼就沒別人，要不是她，難不成是別人故意跑到這頭來燒火，跑的幹淨，目的就是為了把罪名安到你閨女身上？我們說的可都是實話，你要再這麽放縱下去，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你。”

  “你瞅瞅，你男人已經成這樣了，到時候你由著你閨女的性子，出了事你哭都來不及。”

  “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你倒好，不信還埋汰我們。”

  “嗬，說的是好聽。”楊恒瑛冷笑一聲，話鋒一轉，麵向了李婆子，“李婆子，我記得我一屋子是沒對不起過你，就因為這山洞裏燒了棕麻你就說我閨女開小灶？你去村裏隨便問問，誰不知道盼盼沒進過灶屋，還做的噴香，你這安的什麽心？”

  “那你怎麽解釋這山洞裏燒的棕麻？”

  “你眼瞎，沒看見我閨女都是強撐著？那灶一看就是新砌的，石頭都沒燒黑，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嘴碎的，我閨女弄髒褲子都不敢回去，就怕你們黑的說成白的。”楊恒瑛這麽一說，大多數人都變了臉色，就連大隊長都有些尷尬起來。

  “她力氣都沒得，怎麽開小灶？”

  “你們真的是好計量，說風就是雨，我閨女好好的找了個地在這等我，忍著痛好心去救火，結果被你們這麽誣陷，說是盼盼縱的火，怎麽不說是偷偷上山的細伢子？”

  “楊恒瑛，你胡說些什麽？為了給你家閨女脫罪，什麽話都說得出？”

  “怎麽，被戳到痛腳，急眼了？我就說了這麽一句你們一個個的就恨不得來跟我拚命，那你們給我閨女潑髒水的時候，我說個幾句你們激動個什麽勁？我看，你們才是為了給自家崽脫罪搞到我閨女身上，好一招禍水東引，你們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