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我這話說的也對額，二哥出事在醫院待了半個月，花了多少錢別個心裏不有數的很，我就港，當初二哥就不應該切當兵，看看現在，錢莫得好多，還成了累贅，連累別個就算了，還有操不完的心。”趙向北嘖嘖兩聲。

  一時間，桌上的人都變了臉色，蘇秋巧是幸災樂禍，趙向西、王招娣和趙建華臉色都有些難看，王招娣是和趙向北坐在一起的，眼神示意趙向北別亂搞，趙向北卻誤以為是在鼓勵他，說的愈發得勁了。

  “要我說，二哥當初就該老老實實待在村裏...”

  “趙向南要沒去當兵，還有你趙向北什麽事，要不是趙向南是當兵了，就你，進得了機械廠？能每個月穩定拿三十塊錢工資？”

  “錢莫得好多？娘現在補貼你的錢，哪一分不是趙向南用命搏來的？就你每個月三十塊錢工資，你今天回來穿的這身行頭，洋氣是洋氣，打腫臉充胖子，回去不還是要問娘要錢補貼。”楊恒瑛眼底的鄙視毫不隱藏，這徹底激怒了趙向北。

  趙向北指著楊恒瑛，“楊恒瑛，放你娘的狗屁，當初要不是趙向南眼瞎，你能過好日子，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這話是說的不錯，趙向北，捫心自問，你有沒有受過趙向南的恩，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裏頭沒有趙向南賺的錢，就你也好意思港出知恩圖報四個字，口口聲聲港趙向南被老趙家養，要趙向南是被老趙家養，那你就是老趙家的蛀蟲。”

  蛀蟲二字一出，趙向北暴怒，拿起放在一旁的碗就朝著楊恒瑛扔去，“楊恒瑛，你個婊子養的，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姓趙。”

  王招娣給趙向北的是那種大海碗，砸地上都摔不壞的，這往楊恒瑛那邊砸過去，趙向北是下了死手，千鈞一發之際，趙向南下意識接住大海碗，反手就往趙向北臉上砸去。

  眼睛充血，額上有血冒出，趙向北猩紅著眼，嘴裏口不擇言，將楊恒瑛貶低到極致，王招娣見趙向北受了傷，也加入了陣營。

  倏地，趙向南蹦到了桌子上，用力一踩，桌子本就有點晃，這一踩，局部用力，整個桌子傾斜，桌上的碗筷飯菜嘩啦啦的掉落在地，地上一片狼藉。

  “趙向南你個遭天譴的，作莫子孽。”王招娣瞧著地上的碗，心疼的厲害，這起碼碎了五六個碗。

  更讓王招娣窩火的還在後頭，桌子倒之前趙向南就蹦了下來，直奔趙向北坐的地方，凳子倒地，趙向北摔倒在地，趙向南臉色平靜，手中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一拳一拳的砸在趙向北臉上，那悠悠的目光，看得人滲人的很。

  趙盼盼見趙向北挨的揍差不多，趕緊拉住了趙向南，趙向南手上都是血，血都是趙向北的，門牙也被砸掉了兩顆，一說話滿口血。

  “爹，娘，趙向南瘋了，瘋子，瘋子。”

  “趙向南，你瘋了嗎，那是你四弟。”

  “他欺負瑛子，罵瑛子是婊子。”趙向南整日混在孩子中，也知道婊子是罵人的詞匯。

  “楊恒瑛是你媽還是你爹，有了媳婦這一家子你都不要了？向北是你親弟弟，你怎麽能把他打成估個樣。”王招娣湊上前伸手就往趙向南身上撓去，還沒撓到就被楊恒瑛給拉到了後頭。

  “楊恒瑛，當初你嫁進來我就曉得你是個不安分的，裝了這麽多年，現在是不裝了，你是不是硬要讓估一家子散掉你才甘心。”王招娣端來水讓趙向北漱口，嘴裏濃鬱的鐵鏽味道。

  “先撩者賤，是趙向北先沒事找事，我不過反駁罷了，趙向北欺辱我們的時候娘你不開口，趙向北用大海碗砸我的時候娘你也不製止，我想著，娘沒攔著應該是猜到了結果，畢竟，向南現在是傻子，思維就是個孩子，你欺負我，我就還回去。”

  神他媽趙向南還隻是個孩子，趙向北氣的臉色扭曲，眸底滿是陰鷙之色，啐了一口血沫，“說的比唱的好聽，哪個屋裏的細伢子長的這麽高大，你當我蠢，用估種話來搪塞我。”

  “看樣子你也不是家哈麻批，我曉得你一直對你二哥不對付，現在你二哥變傻哩，就想來出口惡氣，你出惡氣我不阻攔，畢竟，嘴巴子長在你身上，我可沒那般大的本事讓你閉嘴，你最不該的，就是用那個大海碗砸我，要趙向南沒反射性接到，你是想要我半條命？”

  “我二房都萬般退讓了，你們還想沃茲，是個人就想來踩上一腳是吧，趙向北，你還有臉來追究，你動手在先，明明曉得向南經不起激，你估個，是想逼我分出去？”

  分家一提出來，方才還哀嚎的王招娣和趙向北臉色微變，轉瞬即逝。

  “楊恒瑛，你港的莫子屁話，憑著一張嘴，是想把黑的港成白的，現在是向北被趙向南給打傷了，門牙都掉了兩顆，你港，你現在想沃茲處理？”

  “娘，你先莫轉移話題，醜話港在前頭，分家遲早要分，想來上回我的態度不夠明確，這次，我就港清楚哩，趙向南為老趙家付出了這麽多，該是我們的，少一分一厘都不行，不是我們的，我們也不稀罕，所以，莫總是想搞幺蛾子。”

  “既然今天趙向北也回來哩，那有件事我也得提一下，趙向北每個月工資三十塊，也莫結婚，時不時還要從娘手裏扣錢出切，以前向南沒出事，我就睜隻眼閉隻眼，畢竟我也不差那點錢，但現在不行，我身上背著外債，向南以後也不曉得是莫子情況，既然趙向北從來不上工，要不趙向北每個月寄五塊錢回來，要不以後分家的時候，趙向北少分一成，多出來的那一成，三兄弟分。”

  “憑莫子。”

  “就憑你拿的錢是公賬上的。”

  “楊恒瑛，你港話可就過分哩，向北現在都還沒結婚，其他三兄弟都是結了婚生了細伢子的，向北一個人，你們是三四口人，吃的不也是公賬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