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白菲在茶幾上留下了一張”晨跑請假“的便簽，便前往學校，去做她應該做的最後一環。

  淩賦推開教室門，看到的就是在自己課桌上趴著睡著的白菲。

  放下書包，淩賦走到她的隔壁坐下，凝視她的睡顏。

  她似乎很疲憊，碎發散落在臉頰上，她卻毫無所覺，淩賦忍不住替白菲撥開，白菲敏感的皺了皺眉眼，緩緩睜開了雙眼。

  如晨曦照進來的第一縷陽光，白菲看到了正對著她而坐的淩賦。

  “你來了......”她甚至忘了她身處何處。

  “嗯。”淩賦的眼裏溫柔似水，“我在想，自從上次發燒之後，你就把頭發盤起來了，好久沒看到你長發披肩的樣子了。”

  “啊，你注意到了......”白菲的頭發是帶點小卷的長發，在末日披著不方便，就養成了紮起來的習慣。

  “嗯，不過這樣也很好看。”淩賦說完又問道，“最近心情不好？”

  “有這麽明顯嗎？”白菲真正清醒了。

  “對我來說，很明顯。你近來很浮躁，在煩惱什麽？”

  “唔......大概是一道，很難得選擇題。”白菲組織著語言說道。

  “跟我有關嗎？”淩賦想了想問道。

  白菲與淩賦黑白分明的眼睛四目相接，最終沒有選擇否認。“嗯。”

  淩賦一笑，“難怪這麽難選，是因為非常想選我吧。”

  這句話的意思有點繞，白菲理了半天才理清楚，拍桌子道，“這麽自信的嗎！”

  淩賦露出他那一口大白牙，陽光而幹淨的笑容，將整個教室照亮，白菲一瞬間看得入神，愣愣的忘掉了想說的一切。

  那是淩賦啊，無所不能的淩賦，帶著她在末日裏活下去的淩賦，她要錯過最艱難的陪伴在他身邊的四年時間嗎？她......可以做到嗎？

  平靜的時間飛快的壓縮，在白菲的糾結中一天天過去，這天她接到倉庫程叔的電話。

  “小老板，我今天抓到兩個偷東西的小賊，您要不要過來看一下？”

  “什麽？”倉庫裏都是些糧食和日用品，這也有人偷？“我這就過來。”

  白菲當即打了輛車到倉庫這邊。

  風風火火的跑到地點，看到程叔一隻手拿捏著兩個人，不愧是部隊退伍下來的，對付一兩個普通人完全沒有問題。

  “怎麽回事？程叔你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的，”程叔很快將事情的經過道來，“我今天還是照常來到倉庫看守，在從路口進來之前就注意到有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就留意了一下，因為這片地方一般沒什麽人來，而且他們嘀嘀咕咕的湊在一起，神態可疑。”

  “沒想到兩個人趁我吃午飯的時候，翻後麵的圍牆進來了，我聽到動靜過去，發現他們在找方法進倉庫拿東西，就喊了一聲，這兩個人看見我嚇得直接跑掉，被我放倒抓了回來。”

  白菲聽完之後看了看這兩個小偷，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兩個人身上髒兮兮的，神情頹廢。

  “你們為什麽要偷倉庫的東西？”她走過去問道。

  兩個人都撇過頭去不說話，程叔說道，“他們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問他們也不說。”

  白菲想了想，換了一種方式問，畢竟她隻想知道對方是關注到了這個地方這件事，還是僅僅碰巧偷到了這裏。

  “你們是缺生活用品還是缺吃的？我這裏隻是個簡單的超市中轉存貨點，有什麽問題嗎？怎麽還能引來小偷，我就不懂了。”

  白菲的話中存著試探，誰想到其中一人猛地抬起頭來。

  “這裏隻是放雜貨物的嗎？”

  “是啊，差不多就是這些。”白菲有些懵的回答。

  “我們還以為是放了什麽貴重物品，想偷了拿去轉賣的。”另一個人也開口了，一副虧大了的樣子。“早知道隻是些便宜貨，就不來了。”

  “是啊是啊，最近往這裏運貨的車輛很多，我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眼饞才盯上的。”先說話的那人附和道，隨後意識到什麽，告饒道，“這位大叔，妹子，這一切都是誤會，是誤會，放了我們吧。”

  程叔沒有管兩人求饒的話，看向白菲說道，“怎麽辦，小老板，要不要報警？”

  報警？白菲一愣，當然不行，要做口供的話，身份倉庫都很難解釋，這兩人看來還真是一個烏龍，既然不是針對她，白菲不願意將事情搞得那麽麻煩。

  “還是算了吧，程叔。”白菲假作沉思的說道，“不要把事情鬧大，確保他們不會再來就是了。”

  “可是，小老板......”這可是兩個小偷啊！程叔覺得女孩還太年輕，沒明白壞人是該抓的，還待再勸，白菲插口說道。

  “我來之前，問過家裏人了，這是他們的意思。”

  程叔緘口，既然是雇主的意思......可是這件事說小也不算小，怎麽不是大人親自過來處理呢？

  “小老板，您的長輩怎麽不一起過來呢？”程叔疑惑道。

  “他們很忙.......在外地。所以這邊的事都由我來處理。”

  “好吧......您確定嗎？”程叔又問了一次，見白菲很肯定的點頭，才雙手一推放開兩個小偷，將兩人扔到地上。

  “算你們這次走運，快走吧。”

  兩個人失去控製，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跑走，生怕他們反悔。

  白菲眼見兩人跑遠，回頭對程叔感謝道，“謝謝你程叔，有你在倉庫這邊的事我就放心了。”

  程叔作為一個倉庫看守，還是忠厚老實、盡心盡責，白菲很欣賞他，“之後還有什麽問題就告訴我。”

  “好的，小老板。”程銅梁感覺最近的物品確實像兩個小偷說的那樣，越來越多，不禁問道，“近期的存貨是不是太多了？超市需求量這麽大嗎？”

  不是說是一個小超市嗎？這麽多貨明顯不止一個店的體量。

  “我們還有分店的，程叔，生意上的事我總不好跟你細說對嗎？”白菲刻意輕描淡寫道，“總之貨你都是親自收的，我不可能拿這些食物和用品做壞事吧？”

  程銅梁想想也是，身為一個看守倉庫的，他專心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