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來自生物鍾的喚醒，白菲動了動手指，感覺渾身酸痛，披在身上的衣服從肩膀處滑落。

  她怎麽睡著了？是誰進來過？子涵嗎？

  白菲揉揉額頭，她竟然一點知覺也沒有。

  以白菲的警覺性這樣的情況確實少見，但昨日因為在空間裏待了大半天，她實際已經快兩天沒有休息了，而且還做了農活，用了異能，疲勞過度實屬正常。

  白菲把壓在手掌下的製圖收進空間，總之沒有看到這個就行。

  從桌邊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老李。

  “喂，老李，還記得我嗎？”

  “哎喲，白大小姐，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您啊，上次買的車用得還滿意嗎?”

  “一般般吧，老李啊，我最近有點事想要谘詢你，你看有沒有空出來見一麵。”

  “那必須有，白大小姐，為了您沒空也得騰空啊。”

  “行吧，我一會發個時間地點給你，到時候可別放我鴿子啊！”

  “您放心，那不可能。”

  掛掉電話，白菲訂了一家市裏較好的高級法式餐廳，將地址餐廳名和桌號發給老李，訂的正是今天中午。

  她出去取了一趟錢，換好衣服，提前抵達位置。

  這家法式餐廳氣勢恢宏，簡單利落的窗簾，大大的水晶奢華吊燈，完全展現了法式風格的高貴典雅，設計中注重細節，加上一些法式廊柱及具有法式雕花的裝飾，以及玫瑰花或者是百合花的點綴搭配在一起，更加凸顯法式的韻味。

  餐廳內還有許多外國人，白菲翻看著菜單，裏麵的價位高的驚人，還好她隻吃這一頓。

  不多久，老李伴著小跑出現。

  “白小姐，久等了。”

  白菲往座椅上一靠，手撐下巴，一副霸氣的樣子。

  “還好吧，我也剛到，有什麽想吃的，隨便點，我請客。”

  “那怎麽行，您是我的顧客。”

  “有什麽行不行的，都說了今天有事問你，別磨磨唧唧的。”

  “那就......謝謝白小姐了。”

  叫服務員下單後，白菲正式進入正題。

  “老李，你在汽車這一行幹多久了？”

  老李一愣，“大約......快十年了。”

  “那你總該有點門路吧？”

  “白小姐......你說的是？”老李遲疑道。

  “是這樣，我哥想要輛改裝的軍用悍馬，他這人平時就愛裝酷拉風，所以我就想問一下你，有沒有這方麵的途徑？”

  “我的小祖宗，軍用悍馬那是不出售的，買民用的不好嗎？”

  “要民用的還找你幹嘛？”白菲湊近他說，“老李，我哥好不容易交辦我一件事，你要是能幫我搞到，我再在你那買輛越野車，怎麽樣？”

  老李本來就不好看的臉糾結成一坨，“大小姐哎，有辦法我一定幫你，但問題是，我真的沒辦法啊。”

  “老李，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在這行這麽久了，難道這還打聽不到？”說著白菲將一封厚厚的信封，推到老李麵前。“隻有你能幫我了，老李，拜托你了。”

  老李撫上那封信封，這個厚度，少說有五萬吧，他還什麽都沒做，對方就遞了這麽多，老李咬咬牙，最終是沒舍得推回去，“那......我就幫您問問。”

  白菲拍了一下老李的肩膀，“爽快，等著你的好消息，下次去我就再提輛車。”

  耐心等待著消息，白菲繼續著夜訪公安局之路，數次之後，除了將每個科室的位置爛熟於心，白菲還知道了公安局的外事處、政治處、審計、紀委等辦公室晚上空無一人，警衛處、信通處、法製處、督察室、指揮中心則有人值班.

  進入槍械庫需要密碼和鑰匙，密碼她已經在某次提早蹲點，管理人員下班前最後檢查的時機得到了，鑰匙是掛在另一個密碼房，也是輕輕鬆鬆就被白菲看見，而且可能是鑒於開門方便，離武器庫並不遙遠。

  把監控的電源與備用電源都拔掉，這其中的時間應該足夠白菲拿了鑰匙打開武器庫再出來，唯一麻煩的是警犬。

  白菲拿筆撐著下巴，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進行了最後一次夜探預演後，白菲走在夜間的小路上，仰頭望著蒼月，街上的行人沒幾個，呼出的氣都是溫熱的，穿著一件寬鬆短袖的她，心中卻感覺沉甸甸的。

  最近為了探路，走夜路的時間越來越多，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間增多，代表著自我思考的時間變得更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白菲胡思亂想了很多事，也許是徒增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吧。

  在上一世末日初期，白菲得知了淩賦的家庭住址，以學校為中點的話，兩人的家完全是反方向，難怪這麽多年過去，兩人放學後依舊沒有什麽過多的相處，也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家在哪裏。

  淩賦的父親在京都當局工作，所以末日來臨時，眾人一致選擇了前往京都基地，這之前淩賦都與母親二人生活在市。

  不自覺的，白菲按照記憶中的地址，走到了淩賦家樓下，或許是因為公安局也在他們小區的反方向吧。

  淩賦的家在五樓，白菲一個個窗戶的數上去，一，二，三，四，五，燈亮著。

  哎，她在幹嘛，白菲蹲下捂住頭。

  再次揚起頭，白菲望向五樓亮著的窗戶，有些癡了，罷了，既然都來了。

  白菲鼓起嘴，發出短信。

  “我在你家樓下。”

  沒有收到回信，不過一會，上麵響起清晰的門響，和踏踏踏下樓的腳步聲，在樓道間回響。

  “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淩賦帶著喘氣聲，明顯是跑下來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知道的。”白菲被問的腦袋一片空白。

  白菲回答的莫名其妙，淩賦笑出聲，“嗬，這是什麽回答，總不會是哪天跟蹤了我吧。”說完他搓了搓白菲的頭發。

  白菲蓋住自己被搓亂的劉海，真是溫暖啊，淩賦的手掌。

  “你不冷嗎？”白菲問，畢竟淩賦從家裏出來，隻穿了一件簡單的休閑衫。

  “現在可是夏天啊，怎麽會冷。”淩賦無奈的說。“發生了什麽事嗎，突然跑過來？”

  “呃......其實也沒什麽事......”白菲有些不好意思。

  淩賦有些看不下去。

  “哎，不要在這傻站著了，”他拉起白菲的手，“那邊有小區的戶外健身器材，去那邊說吧。”

  漆黑的夜，淩賦觸碰白菲手腕的地方像火在燒一樣，暖風吹不散白菲臉上散發的熱氣。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上一世末日爆發兩人的接觸變得越來越多，也有肢體上的觸碰，可是跟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們坐在平衡杠上麵，白菲趴在自己手臂上，手指在單杠上胡亂劃著，終於覺得腦袋清醒了很多。

  “淩賦......”白菲側過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發現淩賦也正好枕著手臂側頭看著她，好近......

  “什麽......？”

  白菲連忙把頭側向另一方，剛才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嚇我一跳......”白菲呼出一口氣，“淩賦......你......想過以後嗎？”

  “以後......？”對方的聲音裏起了一絲波瀾。

  “是啊，以後。”白菲繼續說，“以後會是什麽樣，以後想幹什麽，夢想是什麽？說來我還從沒問過淩賦，以後想做什麽職業呢。”

  “以後.....想幹什麽？”背對著白菲的淩賦仿佛一瞬間隱入了陰影中，“我......也不知道，白菲呢？”

  “我？”白菲迷茫，“我沒有想過......”

  既然知道未來是末日，她的一切都是在為末日做準備，在這之前，如若沒有末日，她會想做什麽呢？白菲不知道。

  淩賦一雙手又落到了白菲頭頂，“現在才高一，想這些會不會太早了？”

  “也......是呢。”白菲發現她一到淩賦麵前，就脆弱的像個孩子，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在淩賦永遠是淩賦，每次都能接受她這些奇怪的狀態和話語。

  “好啦，我們的白菲菲小姐還真是可愛，就為了這個專門跑過來？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家吧。”即使是夏天，越到晚上氣溫也逐漸降低。

  “太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還是我騎自行車送你吧，走吧。”

  看著一臉柔色的淩賦，白菲說不出拒絕的話，雖然子涵哥也總是麵帶溫柔的表情，但兩者的區別是那麽的明顯，自從上次和淩賦在天橋說過那些話後，白菲突然發覺能從淩賦臉上看出，那麽多以前看不出來的東西。

  最後的一段路，淩賦推著自行車和白菲漫步在小區的外街道上，小區大門口，迎麵走來楚非，雙方皆是一愣。

  “學長好。”淩賦道。

  “是你啊......”上次在白菲班裏護著她的那個小子。“這麽晚了，在約會？”

  淩賦沒有回答，他都差點忘了三位學長和白菲住在同一個小區，看著白菲跟在楚非身後走進小區，淩賦揮了揮手，總覺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