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龜孫兒仗著人多，個個又仗著高頭大馬。”

  “可本副官呢，一劍砍掉馬蹄子看她摔個狗吃屎還能不能繼續狗眼看人低。”

  “不砍別的，咱就瞄準了砍馬蹄子。”

  “哈哈哈，你們猜後來怎麽著？”

  “那群龜孫兒學精了，幹脆不騎馬一個個仗著人多跑來肉搏。”

  “哼，可你也不瞧瞧我是誰，本副官可是當年連玄武將軍都忌憚三分的存在，就她們？”

  “呸，一劍一個腦袋壓根不用放在眼裏。”

  “當年啊，哎，你們兩個要是早生幾年就好了，也無需本副官囉囉嗦嗦的廢話，但凡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誰沒有聽過本副官的大名。”

  “噗。”

  說著說著，別提柳珍珍信不信，蕭霖瞧這老東西手舞足蹈模樣終於忍不住笑了。

  其實不是他丟雅失態，而是這老女人哪是回憶過往英雄事跡，瞧這模樣倒是像極了台上的戲子專程變著花樣哄人開心。

  “哎，你別笑啊。”

  “本官當年年輕的時候身子有丈二高，像隻年輕猛虎一樣勇猛呢。”

  “啊呦，我的老腰啊。”

  還真別說，比比劃劃擺弄大半天，她這老腰還真有點意料之中的不堪重負。

  “咳咳，反正本副官當年就是赫赫有名的血夜娘子！”

  “玄武將軍不得不為之忌憚，就連當今女皇陛下也無可奈何。”

  血夜娘子的的確確不是開玩笑。

  當年就連祁國赫赫有名的鎮國將軍也不敵落敗，殺人如麻，惡名昭彰恐怖如斯，後來更是從千軍萬馬中抱著一個孩子大搖大擺的走過。

  導致當今女皇想盡各種辦法迫不及待打算為民除害，可都是無功而返、死傷慘重、無可奈何。

  不過後來傳聞她好像是死了。

  有人說她縱使能耐通天也難逃一個壽終正寢，放肆殺戮活了一輩子，最終不知默默無聞死在哪個大山溝裏也算老天開眼。

  久而久之，時間一點點流逝好像真的印證傳言一般，那個號稱殺人如麻的恐怖女人還真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血夜娘子若真活著，她此時也應該同你不相上下吧。”

  其實那女人一點也不老。

  真的一點也不老。

  當年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如今即便活著也不過三旬出頭，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而已。

  隻不過她當年從千軍萬馬中孤身闖出來，深受重傷無人問津，這才有了後來她終於可以壽終正寢的謠傳。

  “那是……本副官當年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步步為營，一腳一個血腳印親自踩著堆積如山的屍骸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當年勇闖千軍萬馬的興許不止血夜娘子獨自一人，但頂著十三四歲的清瘦身軀最終安然無恙活著走出來的的確確隻有她一人。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不管她在不在世人眼前，威名飛逝數十年依然有人銘記流傳。

  “可惜你如今隻是一個十品副官。”

  “噗！”

  柳珍珍不痛不癢、一針見血的話終於令蕭霖又一次不厚道憋笑出聲。

  這老女人比劃的虎虎生威，聲音激動嘹亮仿佛昨日情景再現，說的有鼻子有眼也好像八九不離十。

  可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到頭來還隻是一介十品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