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辦公室裏。

  主治醫生跟他們詳細的描述了關於無痛症的這個症狀，以及危害。

  “有的小朋友因為無痛症的原因感覺不到疼痛，所有之後手指都咬下來了也不自知。”

  “我看過類似於這樣的新聞。”許情深每聽進去一個字，心都沉一分。“疼痛實際上是身體機能的一種報警。因為我們能夠感知到疼痛，所以才能及時就醫，解決問題。”

  “沒錯。”醫生其實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無痛症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疼。所以，哪怕是闌尾炎之類的的炎症發生的時候，即便是穿孔了也沒有辦法注意到。”

  “這就很糟糕了。”許情深深深的明白了顏寵的崩潰到底在哪裏，也明白了對於這個新出生的孩子來說，這到底是多麽不公平的一個事情。“能治療嗎？”

  “先天的，沒辦法。”醫生隻能很遺憾的告訴她這個事情。“或許你們可以去其他的醫院看看，也許說不定有誰有新的研究成果。”

  醫生這樣的回答，無疑是在告訴他們，其實這個病，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

  除了經常帶孩子做檢查以外。沒有什麽可以降低風險的了。去任何醫院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許情深怎麽可能聽不懂醫生在說什麽，臉色蒼白的看著閻奕銘說道：“那我們先走吧。”

  “好。”閻奕銘跟醫生點頭過後，跟在了許情深的身邊。“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但是有些時候難受也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

  “我沒想到那麽小的幾率居然會發生在顏寵的孩子身上。”許情深心情沉重。“如果這個孩子真的能夠活下去，那麽她需要的是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以及一個隨時隨地跟在身邊的私人醫生。”

  “沒錯。”閻奕銘之前也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些我們閻家都可以提供，但問題是，顏寵是否會接受。”

  “顏寵應該不會接受的。”許情深十分明白閻家帶給顏寵的傷害究竟有多大，甚至讓她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但如果隻是顏寵一個人帶孩子的話，沒有私人醫生跟著的話，孩子還是會隨時隨地都有危險。”

  “這是一個難解的題。”閻奕銘在上車之後，在意的說道：“如果你不去管這件事情的話，或許可以。”

  “那你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孩子發生危險嗎？”許情深做不到。“如果不知道還好，但是知道之後，你真的會想要說放棄這個孩子嗎？”

  “……”

  “那是你們閻家的孩子。”許情深重重強調。“是喊你大爺的人，是嘟嘟的妹妹。”

  “我知道。”閻奕銘就是因為什麽都知道，所以才會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但是這個孩子不健康。我不是說想要放棄這個孩子，我隻是在說，這樣的孩子以後說不定也會給大家造成負擔。”

  “負擔？”

  “我們畢竟不是孩子的父母。”閻奕銘俊眉緊皺。“我們沒有權利去決定這個孩子的任何事情。哪怕我們是在為孩子著想。”

  “是啊，我們終究是外人。”許情深轉過頭去，看向外麵的夜景，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所以說為什麽要在不愛的情況下擁有這個孩子？隻是為了權利的鬥爭嗎？那對這個孩子來說究竟多麽的不公平？”

  “不要想太多，眼下主要還是看顏寵如何做選擇。”閻奕銘說道這裏，將妻子擁入懷中。“如果她願意主動找閻家幫忙的話，閻家是不會不管這個孩子的。”

  ——*

  當天晚上，顏寵查了很多關於無痛症的病例，以及無痛症孩子的壽命。

  她越是查到這些，心裏麵越是沉痛幾分。

  因為，無痛症的孩子如果得不到一個更好的照顧的話，壽命真的會很短。

  “該休息了。”護工真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你這樣一直看著手機看了好久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顏寵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會抓住一個人就去問。“如果你的孩子得了無痛症，你會怎麽辦？”

  “我……如果是我的話。”護工微微皺眉，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的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我，想不到這樣的問題。”

  “如果呢？”顏寵緊張的看著護工，再一次的問道：“如果這件事情放在你身上，你會怎麽辦？”

  “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會盡力的去照顧好孩子。”護工隻能無奈的回到：“但如果我沒有能力，說不定會給更加有能力的人去撫養。”

  “更加有能力的人。”顏寵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現在閻乘風為了艾青根本不承認這個孩子。即便是交給閻家也不會得到更好的照顧的。

  “我也隻是這麽一說啊。”護工見顏寵真的對自己的回答陷入思考，又有些害怕。“你千萬不要因為我的原因這樣怎樣。最主要的是你要怎麽想。”

  “這個孩子，不管是在哪裏，都是一個痛苦的存在。”顏寵現在就萬分痛苦。“因為不知道她的身體機能有沒有發生問題，所以時時刻刻的擔心，擔心她會不會不舒服但是沒辦法表達。”

  “你……”

  “可是，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在擔心這樣的事情？”顏寵忽然淚如雨下，看起來格外的可憐。“明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為什麽要我去承擔這一切？”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啊？”護工發覺顏寵的狀態真的是越來越不好。“就算是要思考一些問題，也要等休息過後再思考，你現在還是需要多休息的。”

  “我一分鍾都不能閉眼睛。”顏寵哽咽不已。“我很擔心我的孩子會出現問題，我隨時隨地都在擔心。”

  “大家都很擔心這個孩子的。”護工雖然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家庭關係，但也看的出來今天來探病的自己的老板也是真的在關心。“你不要過度緊張，之前寶寶不是做過檢查嗎？暫時沒有什麽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