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丟人丟到家了
作者:管平潮      更新:2021-02-11 08:57      字數:2182
  對獨孤橫行這樣的人物,受這點皮肉之傷,根本不會在意。

  他真正不能忍受的,是這時對麵的煉魂宗主古木森,正一臉得意的大笑,指著他哈哈笑道:

  “獨孤老哥,剛才你似乎,打出了一道冰盾符?”

  “唉,我都不好意思叫它是冰盾啊。”

  “哈哈哈!果然是薄冰之光,豈可與本座的冥火爭輝!”

  其實剛才古木森見到這片薄冰,也是一愣,也非常驚訝。

  但這又怎麽樣?

  好不容易逮住這個機會,先嘲笑了再說吧!

  這時飛雲台上的不少魔教高人,也和他差不多的心思。

  他們都知道,肯定出了問題,但管他呢,反正不是他們的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個機會,那就一起跟著笑吧。

  本來,麵對獨孤橫行這樣的魔道第一強者,其他魔教的高人們,哪怕再是教主長老之類,也要給幾分麵子;但雖然都是魔教同道,剛倒黴的這個獨孤橫行,卻是個異類。

  畢竟他出身不純,乃是從魔道主要對頭之一仙極門中叛門而出的。

  從這一點來說,獨孤橫行就和其他純正的魔教中人,有了天然的隔閡。

  如果隻是當初出身如此,也就罷了,反正“英雄不問出處”,隻要獨孤橫行處處表現得像個魔道巨擘倒也可以。

  隻可惜,正因為獨孤橫行最初是仙極門的精英弟子,即使叛入魔道,他的種種作為也和典型的魔教同行大不相同。

  而作為人性,本就容易“黨同伐異”,此刻飛雲台上的其他魔教大人物們,平時或畏懼獨孤橫行的實力,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便一直隱忍自己的不快而已。

  現在被古木森這家夥一勾,眾人當然就順水推舟般,一起跟著大笑了——

  畢竟,這種反向“群嘲”的機會,可不好找,尤其是自己跟著眾人一起發笑,還法不責眾,那獨孤橫行絕不好將怨氣,發在他們哪個具體的人身上的。

  更重要的是,這會兒,那個古木森,就像根出頭的椽子,吸引了獨孤橫行絕大部分怒火。

  這樣的好事兒,上哪兒去找?

  於是眾人一齊哄笑,並且這笑聲持續的時間還挺長,顯然這些家夥,都知道這樣的機會很難得,所以人人珍惜,盡情享受。

  而笑聲之下,有些對魔靈教有別樣想法的人,這時便在心中默默地想:

  “號稱魔道第一大教,但卻連這麽低級的錯誤都出,是不是說明,看似強大的魔靈教內部,也暗流湧動、暗藏危機?”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飛雲台上的眾生相,盡收在獨孤橫行的眼底。

  即使養氣功夫再足,這種時候,獨孤橫行也忍不住臉色鐵青。

  他現在已經憋了一肚子怒火了。

  別看他表麵默不作聲,那也隻是因為現在場合不對,一時不便發作而已。

  雖然一時不便發作,但獨孤橫行也失去了繼續參加符籙鬥法的興趣。

  他那幾個精心秘製的強力符籙,便也沒機會按照慣例,在後麵幾輪裏拿出來試演鬥法了。

  可以說,一貫要強的魔道豪雄獨孤教主,這一次可謂“灰頭土臉”,尤其作為承辦方、東道主,現在在家門口丟人,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眼見事情發展成這樣,這太乙峰上,已經不止是張少塵,幾乎所有魔靈教之人,全都神色沮喪,心情抑鬱。

  也許,在他們之中,隻有一人,卻是在表麵的低沉之餘,心中暗生歡喜。

  本次魔王會一結束,震怒無比的獨孤橫行,就把所有參加魔王會的本教門人,再加上一些身份較高的弟子,全都聚集在魔靈殿裏。

  這等集聚,沒其他事,自是驚怒交加的魔靈教主,要親自訊問“罪魁禍首”張少塵了。

  對張少塵來說,這真是無妄之災,也是滅頂之災。

  還在魔王會沒結束時,他已經被看押在水靈堂裏了。

  要是換個人,突然遭此大難,自然極度驚惶,心慌意亂,但對張少塵來說,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

  雖然他自己沒怎麽意識到,他確實不是一般人。

  他比自己的同齡人,遭遇的磨難多太多了。

  所以說與其說他“堅強”,還不如說,他更有“韌性”。

  看著被押到大殿中、跪倒在地上的少年,高踞在寶座上的魔靈教主獨孤橫行,不知為何,在心中的熊熊怒火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惆悵。

  “可惜了。”

  心中說了一句,他便陰沉著臉,看著下麵的少年道:

  “張少塵,本座已查明,你那幾張水靈符,都有問題。你還有何話說?”

  “教主師尊在上,弟子冤枉!”張少塵抬頭仰臉,看著獨孤橫行道,“這幾日弟子被關押,仔細回想當時煉製幾張符籙的情形,無論手法還是材料,都沒有任何問題。弟子真是被冤枉的啊!”

  “哦?”見他矢口否認,獨孤橫行不怒反笑,“嗬嗬,沒想到你本事沒學多少,膽子倒是練得很大。都到了這時了,你還不死心,還想狡辯嗎?”

  “好!那本座便問你,當時這些符籙,具體手法和材料如何?”

  “我當時……”張少塵便回憶著,把當時製作水靈符籙的用料和過程,全都一一描述。

  他回憶得十分詳細,連一些具體材料的配比,都說得清清楚楚。

  這時候,魔靈聖女獨孤羽霓,正站在教主義父的身邊。

  雖然她表麵神色平靜,但內心裏,卻十分替少年擔憂。

  平時還不覺得,等真出了事,她便忽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擔心這個少年。

  這時再回想起,自己與少年初相識,隻不過是近似於“隨機”地指定,還把他當誘敵的誘餌、試毒的工具,和現在這種關心、擔憂一對比,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認真地聽著少年的描述。

  當他終於說完,獨孤羽霓那顆懸起的心,便安放下來了。

  因為根據張少塵所說,他製作這幾張水靈符籙,確實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