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少年，朝這艘奇異大船驚異地張望，琉月忽然開口道：

  “這是我們羽靈國，飛渡雲海之舟。”

  “它叫‘雲海玉槎’，又叫‘飛靈舟’。”

  “噢！原來是這樣，真的挺神奇，羽靈國、飛靈舟啊……啊，不對！”張少塵看著琉月，奇怪地問道，“既是羽靈國，又見你這樣，那這兒的人，不該都會飛嗎？為什麽還會有這樣飛天的玉船？”

  琉月解釋道：“我等國人，都會飛不假，不過，我羽靈國所居的‘雲中陸’，雲域廣大。”

  “就跟你們人一樣，雖然都會走路，但去遠的地方，還是會坐車、坐船。”

  “哦，原來如此。”張少塵一下子就理解了。

  這時琉月微微扭過臉，看了他一眼，又道：“如此飛靈舟，其實也不光給我們羽靈族人坐的。”

  “嗯？那還會有誰？”張少塵好奇地問道。

  “像你這樣的人啊。”琉月這時的語氣，竟有些感慨，“其實在古時，經常有像你這樣不會飛的人，來我們雲中陸、羽靈國。”

  “那種時候，就需要這些雲海玉槎飛靈舟，來接人渡人了。”

  “隻是後來，外族人來得越來越少了。”

  “尤其最近這百年，已沒有什麽外族之人來訪了……”

  說到這裏，琉月的語調，顯得有些傷感。

  “哦……”張少塵琢磨著她的話，浮想聯翩。

  這時候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先前那滿心的恐懼，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現在充斥他內心的，卻隻有興奮與好奇。

  這時琉月見飛靈舟慢慢駛來，便又緊了緊抓住少年的手，一振羽翼，朝玉船飛去。

  一路飛行，張少塵這才發現，在地上那個“望山跑死馬”的說法，在天上，卻也同樣適用。

  看著那造型奇特的雲海玉船，破開雲霧，朝這邊飛來，速度並不算慢。

  但琉月抓著自己，迎著玉船飛翔，一直飛了很久，才真正接近了玉船。

  並且，隨著越飛越近，張少塵看到了更多的玉船，從雲海中悠然浮現。

  它們出現的方式，同樣十分奇特。

  它們不是由遠及近地出現在少年的視線中，而是好像忽然從虛空中探出身來，有些突兀地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等離得非常近了，張少塵便看到，原來那個飛天玉船往來最為密集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空中碼頭。

  如此奇幻的空中碼頭，全部用光色瑩潤的粉色玉石築成。

  看著十分沉重的建築，底部正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華。

  這一次，張少塵倒是看懂了。

  一看那些流光溢彩的光華，他便知道，這些巨大的空中碼頭，底下全都有特殊的法陣運轉托舉，這才能維持著它們浮空不墮。

  看到這一點，張少塵的心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問題：

  “琉月剛說的‘雲中陸’，究竟是真的能懸浮於雲中的陸地，還是整個雲中陸的下麵，也有跟眼前類似的巨大法陣支撐？”

  還在浮想聯翩時，琉月已經帶著他，飛落在剛才他第一眼看見的這艘飛靈舟上。

  飛靈舟中，本就有不少羽靈族人。

  他們或是操縱玉船的船工，或是乘坐靈舟的客人。

  仔細看一看，張少塵發現，這些羽靈族人，大部分背後都收斂著白色的羽翼，隻有極少數人，才背後沒有翅膀，跟人間的正常人有點相像。

  除此以外，讓張少塵很驚奇的是，自己看到的羽靈族人，大多都是女子，隻有少數才是男子。

  不過無論男女，容貌都挺俊美，身姿都挺輕盈，那膚色更是有如雲空玉雪。

  當琉月帶著少年，輕盈地飛落在飛靈舟的冰晶甲板上時，所有人全都俯首行禮，朝這邊齊聲說道：

  “參見女王！”

  “女王？”就好像被剛才雲中的閃電劈著一樣，張少塵一瞬間目瞪口呆。

  這時候，剛才行禮的羽靈族人，全都抬起頭來。

  他們的姿態，依舊恭敬，但朝張少塵看來的目光中，包含的情緒，已是非常複雜。

  看著自己的琉月女王，出門一趟，竟然帶回來一個人族少年，他們都十分驚奇。

  驚奇之外，幾乎所有人看向張少塵的目光，也都極不友善。

  對這樣的情緒，張少塵也有點能理解。

  畢竟看起來，這聞所未聞的雲中陸、羽靈國，久已隔絕人世。

  所以，無論是驚奇、還是不友善，他都能理解。

  隻是，當他看到有不少人的眼中，流露出來另一種神色，就讓他有點費解了：

  怎麽這些人，看向他的目光中，竟飽含了同情和憐憫……

  “這……”

  忽然間，他有點慌了。

  正慌張間，他便聽到琉月清泠泠的聲音傳來：

  “張少塵，對不起。”

  “我其實，騙了你。”

  “騙了我？”雖然心裏早有預感，但張少塵還是努力鎮定地說道，“你說騙了我，是先前沒告訴我，你住的村鎮，竟是這樣神幻的雲中之國嗎？”

  “還有，你先前也沒告訴我，你竟是這羽靈國的女王？”

  “是。”琉月點了點頭，有些歉然地說道，“我知道，這樣不好，但又怕先前就跟你說了，會嚇到你，就不會跟我來了。”

  “嚇到我，倒不一定。”張少塵思忖著道，“我很可能不信。”

  “對，所以我才沒說。”琉月道。

  “那，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否告訴我？”張少塵又問道。

  現在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國之主，不管這個國是什麽國，管不管得到自己，他這時的說話語氣，也變得彬彬有禮，對這位“番邦外國”的女王，保持了足夠的敬意。

  “請說。”琉月微笑地看著他。

  “嗯，我想問，你為何要帶我到你的國度來？”

  “雖然以前從沒經曆，我也知道，羽靈國之名，人間少有聽說，定是你們想隱藏形跡，不讓世人知道。”

  “若非如此，以貴國這般風土人情，早就名動天下，世人皆知了。”

  “所以我想問，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帶我到貴國來？”

  張少塵很有條理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重要